秦少瑯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到那個大腿重傷,已經陷入半昏迷的漢子面前。
    他蹲下身,伸手撕開了那條被血浸透的布條。
    “嘶——”
    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道傷口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可怕,混著泥土和草屑,傷口周圍的皮肉已經開始有些發黑。
    “沒救了……張三這腿,廢了。”有人低聲說道。
    “何止是廢了,命都保不住了。”
    秦少瑯的手指,輕輕按壓在傷口周圍。
    他感受著皮膚下的溫度和腫脹程度。
    感染已經開始。
    如果不立刻進行清創縫合,細菌很快就會進入血液,引發敗血癥。到那個時候,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
    “蘇棠!”秦少瑯頭也不回地喊道。
    “在,在的!先生!”
    蘇棠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看到這血淋淋的場面,小臉嚇得煞白,但還是壯著膽子應了一聲。
    “去燒水,大量的開水,一直燒,不要停。”秦少瑯的語氣不容置疑。
    “哦哦,好!”蘇棠立刻轉身跑向灶臺。
    “蘇瑾。”秦少瑯又喊道。
    “我在這里。”蘇瑾立刻上前一步。
    “去找一根最細的縫衣針,還有最結實的絲線。找到之后,和針一起,丟進沸水里煮。”
    “縫衣針?絲線?”蘇瑾愣住了。
    周圍的人也都愣住了。
    這是要做什么?難道要像縫衣服一樣縫人的肉?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先生,這……這能行嗎?”一個年長的婦人顫聲問道,“用針縫肉,那不是更疼嗎?”
    “不想他死,就按我說的做。”
    秦少瑯的聲音很冷,沒有一絲感情。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那股無形的壓力,讓所有質疑的聲音都咽了回去。
    蘇瑾不再猶豫,立刻轉身去人群中尋找針線。
    “趙武!”
    “先生,我在!”正在指揮眾人處理豬肉的趙武聽到召喚,立刻跑了過來。
    “把你藏的好酒拿出來。”秦少瑯淡淡地說道。
    趙武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有些不情愿地嘟囔道:“先生,那可是我準備留著過冬的……”
    那是他用自己存下的糧食,偷偷跟一個路過的行商換來的烈酒,寶貝得不行。
    “拿來救人。”
    秦少瑯只說了四個字。
    趙武的表情掙扎了一下,但一看到地上張三那條血肉模糊的腿,他咬了咬牙,轉身就跑回了自己的木屋。
    很快,他抱著一個黑乎乎的瓦罐跑了回來。
    “先生,給!”
    秦少-瑯接過瓦罐,拔掉木塞,一股濃烈的酒氣瞬間散發開來。
    他將瓦罐湊到鼻尖聞了聞。
    度數不高,大概也就三十多度,但聊勝于無。
    此時,蘇瑾也拿著煮過的針線回來了,用一片干凈的樹葉托著。蘇棠和幾個女人則抬著一鍋滾燙的開水,小心翼翼地放在旁邊。
    一切準備就緒。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秦少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