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抱緊了懷里的妹妹。蘇棠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頸窩,給了她一絲微不足道的慰藉。
    不能慌。
    蘇瑾告訴自己。
    那個男人,他不是莽撞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道理。
    從買下她們姐妹,到反殺趙瘸狗,再到帶領這近百人躲進山谷。
    他一直在創造奇跡。
    這一次,也一定可以。
    她努力讓自己相信這一點,可身體的本能反應卻出賣了她。她的手心,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山谷里并非只有她一個人醒著。
    許多人蜷縮在黑暗的角落里,同樣睜著眼睛,忍受著恐懼和干渴的折磨。
    時間一點點流逝。
    一個時辰過去了。
    秦少瑯還沒有回來。
    人群中開始出現壓抑不住的騷動。
    “那……那個秦先生,他怎么還沒回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的顫抖。
    “該不會是……自己跑了吧?”另一個聲音接了上來,充滿了惡意與恐慌。
    “閉嘴!你胡說八道什么!”王鐵柱壓低了聲音怒斥道,“秦先生是去給咱們想辦法,他要是想跑,早一個人跑了,還用帶上我們這些累贅?”
    “可這都多久了……這黑燈瞎火的,能有什么辦法?”
    “就是啊,俺的娃已經渴得嘴唇都裂了……”
    絕望的情緒像瘟疫一樣,在黑暗中悄然蔓延。
    食物可以忍,但缺水的痛苦是實實在在的,它在不斷地摧垮人們的意志。
    就連王鐵柱的心里,也開始打鼓。
    他相信秦先生的人品,可他同樣知道,在這樣的絕境下,人力有時而窮。
    就在這時,蘇瑾站了起來。
    她清冷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附近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他會回來的。”
    簡單的五個字,沒有解釋,沒有安撫,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騷動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這個一直沉默寡,卻美得不像凡人的女子。
    在他們的印象里,這是秦先生買回來的奴隸,是他的人。
    她的話,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秦先生。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蘇瑾的聲音依舊清冷,“誰再敢胡亂語,擾亂人心,等秦先生回來,第一個處置的就是你。”
    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種與她柔弱外表截然不符的威嚴。
    那種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氣度,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原本還有些躁動的人,被她這么一喝,竟然真的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縮回了黑暗里。
    王鐵柱有些詫異地看了蘇瑾一眼,心中對這位“秦夫人”的敬畏又深了一層。
    而此刻,在山谷的最深處。
    秦少瑯正半跪在一片陡峭的巖壁下。
    他沒有點火,完全是靠著觸覺和前世積累的豐富地質學知識在行動。
    一進入山谷深處,他就發現這里的空氣比谷口要濕潤得多。
    這是一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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