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某片血色星域,一座由無數白骨壘砌而成的巨大宮殿內。
王座之上,一道籠罩在濃郁血光中的身影猛地睜開了雙眼,其眸中仿佛有尸山血海在沉浮。
“嗯?令人厭惡的純凈氣息……是哪個老不死的后裔,還是……新生的道種?”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殘忍的神色。
南嶺仙帝冷冷對面前的老者道:“去把他給我帶回來,他的神性,或可助本帝再進一步!”
與此同時,中洲仙域。
某處不可知之地,一片寧靜祥和的仙池畔。
一位正在垂釣的老者,手中的青竹魚竿微微一頓,池面蕩漾起一圈奇異的漣漪。
“神性初萌……有意思,這一紀元的變數,終于出現了么?”
戰場中心,楚鶴齡的感受最為強烈和恐怖。
在七彩神光的籠罩下,他感覺自己苦修數千載的大羅道果,被徹底壓制,變得遲緩、黯淡。
甚至連他體內的帝族血脈,都在不斷戰栗。
楚鶴齡睜大雙目,不可思議地看著:“怪物,你簡直就是個怪物!”
從之前的碎星荒原,到現在的流云仙城。
他的認知,一次又一次,被江麟這個三歲小孩刷新。
楚鶴齡拼命催動殘存的仙力,試圖掙脫這種源自本源的壓制。
他身后的那尊模糊的仙帝法相,也隨之劇烈晃動,卻如同陷入泥沼,舉步維艱。
江麟立于法相之下,虎頭帽的陰影,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唯有那雙眸子,清澈卻冰冷,倒映著楚鶴齡那張扭曲猙獰的面孔。
他沒有半句廢話,直接抬起手中的霸王槍。
槍尖指向仙帝法相的同時,混沌法相手中長槍,也跟著朝那搖搖欲墜的仙帝法相揮動。
動作看似緩慢,卻仿佛攜帶著整個混沌的重量,封鎖了上下四方,過去未來。
空間不再是塌陷,而是直接歸于原始的混沌狀態,萬物歸墟。
楚鶴齡瞳孔驟縮,瘋狂燃燒生命本源,嘶吼著將仙帝法相催動到極致,迎向那刺來的長槍。
“給我破——!”
然而,碰撞的瞬間,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只有無聲的湮滅。
仙帝法相接觸到長槍的剎那,便寸寸瓦解,化作最精純的仙力,被那混沌之氣吞噬、同化。
那柄受損的帝道之劍,發出一聲悲鳴。
劍身上的符文徹底熄滅,而后“咔嚓”一聲,斷成數截,靈性盡失。
“不——!”
楚鶴齡最后的希望破滅,血淚從眼角滑落。
他眼睜睜看著那巨大的長槍,繼續壓下,逐漸遮蔽了天空。
他感覺自己的仙體在分解,經脈在寸寸斷裂,大羅道果上的裂痕如同蛛網般蔓延。
最終“嘭”的一聲輕響,徹底碎裂開來。
數千年的苦修,縱橫東荒的威名,在此刻盡數化為烏有。
他的意識逐漸墜入無邊黑暗,灰白的眸子中,只剩下無法理解的,漠視一切的神性光輝。
然而,就在長槍即將湮滅楚鶴齡的身體之時。
江麟卻收回了槍勢,而后身形一閃,來到了楚鶴齡身前。
“真沒想到,你們楚家先祖的法相這么脆弱,連本世子的一槍,都承受不住。”
“本世子差點用力過猛,讓你也跟著灰飛煙滅。”
“要真把你打得尸骨無存,你那一身的血脈和修為,豈不是糟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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