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精于世故,立刻心知必有要事,且絕非尋常。
他揮袖打出一道輕柔的清風訣,將室內殘留的煙塵卷集到一起,化為一個灰色小球丟到角落,神色也隨之正經嚴肅了起來:
“哦?何事竟讓你如此鄭重?莫非與你家族有關?但說無妨!只要老夫,只要我煉丹師協會能幫得上忙,絕不推辭!”
林驚羽深吸一口氣,簡略卻清晰的,將鐘家之人如何無故重傷采集藥材的林靈溪,蠻橫搶奪青鱗駒。
以及林靈山依禮上門理論,反遭圍攻受盡羞辱之事,客觀地道來。
他語氣平穩,并未添油加醋,但其中蘊含的蠻橫霸道與赤裸裸的屈辱,已足以讓任何有血性之人為之憤慨。
“……鐘家勢大,行事蠻橫無理,視我林家如可隨意踐踏的草芥。此番若不能討回一個公道。
挽回顏面,我林家日后在黑山境內將寸步難行,再無立足之地。”
林驚羽最后總結道,目光坦誠而堅定地直視古月:
“晚輩深知修真界弱肉強食,很多時候,道理并非靠語,而是需倚仗實力方能訴說。
故此次前來,是想懇請會長相助,能否請協會出面,借幾位道友與我同往鐘家一趟。
并非要廝殺斗狠,只為站腳助威,掙一個能讓對方平等對話、坐下來講道理的資格。”
古月聽完,花白的眉毛頓時豎了起來,臉上因炸爐沾染的黑灰都掩蓋不住那涌上的怒意,他猛地一拍身旁的丹爐。
發出“鐺”的一聲悶響:“豈有此理!鐘家竟如此跋扈?那鐘岳老夫也曾見過幾次。
在黑山各家族長中,也算是個精明人物,怎會如此縱容子弟行此強盜之事?這簡直是在打我們所有講究規矩的家族的臉!
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頓了頓,看向林驚羽,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與精明,語氣變得更加鄭重:
“更何況,驚羽,你如今已是我東南坊市煉丹師協會登記在冊、由老夫親自作保的一階上品煉丹師!
更是能煉制出極品靈丹前途無量的丹道奇才!辱你,便是辱我煉丹師協會的顏面!打你的臉,便是打我們協會的臉!
此事,協會絕不能坐視不理!”
面上說得冠冕堂皇,但是林驚羽也知道,這是因為自身展露出來的天賦和價值。
若是換成數月之前的他,就算是林家被滅族也根本不會有人過問。
不過這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再正常不過。
這也是他努力變強的原因。
古月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閃,猛地一拍大腿:
“好!老夫便親自陪你走這一遭!
正好,協會的護衛長老王猛道友今日當值,他性子剛烈如火,最是疾惡如仇,見不得不平之事!
還有你認識的那位天法閣水笙掌柜,若知是你之事,以她的性子和對你的看重,想必也愿出面主持公道。
有我等幾人一同前往,諒他鐘家也不敢再放肆!”
古月心中還有些感謝鐘家。
收了林驚羽這個好苗子,還不知道該怎么讓他內心歸附煉丹師協會呢。
就出了這個事情,簡直就是瞌睡來了給枕頭。
古月行事雷厲風行,立刻取出傳訊玉符,迅速發出了幾道訊息。不過片刻,靜室門再次被推開。
首先進來的是一位身材魁梧如鐵塔肌肉虬結的壯漢,他身穿煉丹師協會護衛長老的特制服飾。
面容粗獷,目光如電,氣息渾厚磅礴,赫然是一位修為達到練氣九層的體修高手。
他人還未完全進來,那洪亮如鐘的聲音便已震得空氣嗡嗡作響:
“古老頭,急匆匆叫俺過來,是不是又搞出什么大動靜了?咦?林小友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