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全家人穿戴整齊,熱熱鬧鬧往外走。
秀秀一把挽住李尋的胳膊,甜得像糖漿:“走吧尋哥,早去早回!”
“哦!對對對!走走走!”李尋頭皮發麻,一路被拖著走,魂兒都快飛了。
等大伙兒全出了門,他才慢半拍地回身,輕輕關上門。
屋外是熱熱鬧鬧的雪地腳印,屋內,一片死寂。
他站在原地,目光緩緩落向里屋那扇蒙著被子的門。
眉頭,擰成了死結。
等人全走光了,林青才慢悠悠從炕上翻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完了完了,林青這演得也太假了吧?秀秀那丫頭不是傻子,肯定看出破綻了。”
話音剛落,他伸手往腦門上一扯——“啪”一聲,一層人皮面具直接撕了下來,露出底下那張冷峻的臉。
“這玩意兒真神,可惜就倆次機會。要不是裝得像我,換個誰都得露餡。”他嘟囔一句,把面具扔地上踩了兩腳,“不能磨蹭了,趕緊的,該送他們上路了。”
他唰地從炕頭跳下來,把身上那套借來的破棉襖一扒,換上自己那件黑皮夾克,腰上別著獵刀,肩上扛著獵槍,順手一招:“花花,走。”
狗子嗷了一聲,立馬湊過來,尾巴搖得跟風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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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胡友志他們早就鉆進深山里了。
隊上那幾把半自動步槍分得跟分糖似的,人人手里都有,背得那叫一個神氣活現。
可胡友志心里還是打鼓:“有才,咱真不是打獵的料啊!這么大雪,連個兔子腳印都找不著,上哪去找獵物?”
這話真不是矯情。他們這些城里娃,槍拿得比筷子溜,可打獵這活兒,光有家伙沒眼力,純屬對著雪地放空炮。
張有才咧嘴一笑:“你急啥?這外圍早被刨干凈了,獵物早跑深山里頭躲著了。咱們往里走,走三里地,保準踩著糞堆,撞上鹿群。你怕個錘子?”
“可……”胡友志咽了口唾沫,“李尋說過,這林子深處有……大爪子。”
他聲音越說越小,心里直打顫。
他弟就是被那玩意兒咬的。
半夜一聲嚎,全家都嚇醒了。
“喲,你還信那瞎話?”張有才哈哈大笑,一巴掌拍他后背,“咱七條半自動,一人三發子彈,打他個十槍八槍,管他是虎是熊,骨頭都給你打成渣!到時候虎骨拿回家泡酒,虎鞭留著自個兒補身子——嘿,回頭還能把李尋那兩口子的媳婦姐兒搞到手,你猜咋著?玩雙飛!”
胡友志心頭一熱,火氣壓過了害怕。
是啊,老子從小被老頭子管著,屁都不敢放。
李尋那小子,當真當自己是山大王了?
今天,就破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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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剛停,地上的腳印清晰得像用鉛筆畫的。
花花鼻子貼地,一路聞著氣味走,根本不用李尋操心。
他慢悠悠跟在三十多米外,影子貼著樹根,呼吸輕得像片雪。
還沒走近,就聽見那倆孫子的對話。
李尋嘴角慢慢扯開,笑得陰森。
殺個人,他本來心里還有點膈應。
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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