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拿著的琉璃盞落地，應聲而碎，她那雙眼也在無昔日柔情。

跌倒在地，卻始終久久難以起身。

他不愿承認的事實，如今就在眼前。

他的小柔，早已成為他人之妻，更早已成為了他人王妃。

“林大人，各花入各眼，我想這世間總有一朵花，始終都在等著大人前去彎折，還請大人以后莫要再與我糾纏，此后…”

蘇雨柔的聲音與在心中的那位聲音相合。

“愿大人得一良妻，得一間屋舍，得一生幸福，身體康健。仕途順遂。”

蘇雨柔剎那間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被人狠狠的揉成一團。

那其中抽痛之感，與瀕臨死亡之際并無不同。

是誰？

是原主要死了嗎？

他愣著，而身后的軒轅玨卻早已站起，身將蘇雨柔摟進懷中。

“怎么了？”

他知此事要蘇雨柔親手決斷才好，便也一直不曾參與。

“讓人把他帶走，我有些累，想睡一會兒。”

“好。”

他只咳嗽兩聲，門外便有人走了進來，將那位林大人拉了出去，然后他打橫抱起將蘇雨柔放在一旁的床上。

“既然累了，那你睡吧，本王在你床邊守著，保證你醒來第一眼便可見本王。”

蘇雨柔點了點頭，隨后閉上了雙眼。

只是并未深眠，反而是進了空間。

果然，蘇雨柔是第一次瞧見原主的靈體。

也是首次看清楚，這與自己長得同樣模樣的臉龐。

“你沒事吧…蘇雨柔？”

那原本還窩在床上的女子，抬眸看見她眼眸之中的那份破碎。

一滴淚從眼眶中落下，隨風而飄。

“對不起，如果沒有我和他的舊情，也不會耽誤了你這么久，早知你早已傾心王爺，就不該百般求你對他手下留情。”

“不是。”

蘇雨柔看著她，想要走上前去，卻又不知能用如何語安撫。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只可惜我活不下去了。”

“不，你別死，你要是死了，你這副軀殼就徹底成為我的了，我會過屬于我自己的人生，到時候會完全替代你，你…”

“小柔，請允許我這樣叫你，我…我是個懦弱之人，我無法為小娘報仇，更無法真摯的追求我所愛之人，或許這副軀殼讓給你，會讓蘇雨柔的人生更加完美。”

面前的靈體隨風而飄，帶來的并非是昔日那般的幾絲香氣，反而更讓那遠方女子顯得脆弱無比。

“我幼時失去了母親，少時失去了玩伴，如今又失去了唯一所愛之人，我在這世上除了與侯府之間的仇恨，便再無可以依附而生之能。”

人皆由血肉而鑄。

人心也有諸多感情而護。

可眼下，原主卻早已全然失去。

“我在這人世間，如今早已成為孤魂野鬼，倒不如早些投胎，不過若是你真對我心中有愧，那就請你替我報仇，讓侯府之中的那些人繩之以法。”

“我答應你。都答應你，別走…求求你別離開我，別走…我不能沒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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