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訴人席位上,姜峰端坐。
    審判長:江聰。
    審判員:陳葉巧、胡一鳴。
    被告辯護人席位,坐著的竟是葉顧自己。
    他選擇,為自己辯護。
    庭審早已開始,在山一般堆積的鐵證面前,姜峰的話語極少,卻字字如山,壓得人喘不過氣。
    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搶劫罪、綁架罪、投放危險物質罪……
    姜峰以一連串足以震碎人三觀的罪名,起訴了眼前的四人。
    訴訟請求更是簡單粗暴。
    判處四人死刑。
    后面還綴了三個字。
    立即執行。
    姜峰知道,這是終結一切的最后一戰。
    也是他穿越以來,打過的最富裕、最簡單的一場官司。
    證據已經多到能把人活埋,他實在想不出要怎么輸。
    即便如此,整個辯論過程,姜峰依舊保持著極致的嚴肅,不多一,不少一語。
    葉顧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冷汗,他試圖用自己最擅長的語攻擊來尋找突破口。
    然而,他的一切辭,都石沉大海。
    姜峰甚至懶得抬眼看他。
    這種被徹底無視的壓迫感,遠比激烈的辯論更讓人窒息。
    葉顧終于崩潰了,他猛地站起,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尖利。
    “姜峰!你是不是怕了!你不敢跟我辯論,你怕輸給我!”
    姜峰翻動著卷宗,指尖在紙頁上劃過,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仿佛那是法庭上唯一的聲音。
    他沒理他。
    在龍國法系之下,當證據形成完美閉環,任何辯護技巧都只是徒勞的雜耍。
    所以姜峰連一句廢話都懶得賞賜給他。
    “你說句話啊!跟我辯!只要你跟我辯,我絕對能說贏你!”
    葉顧的聲音近乎哀求,他試圖將戰場拉回到自己熟悉的領域,那個可以靠唇舌顛倒黑白的領域。
    姜峰終于提交完最后一份證據,他抬起頭,目光第一次落在了葉顧身上。
    那眼神沒有輕蔑,沒有憤怒,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像是在看一個已經死去的物件。
    “審判長,”姜峰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申請讓被告辯護人閉嘴。”
    江聰沒有同意,卻用眼神發出了嚴厲警告。
    葉顧渾身一顫,瞬間老實了,他頹然坐下,他知道,如果連說話的權利都被剝奪,那就真的徹底完了。
    “小葉,現在怎么辦?我們到底怎么辦?”王建耀面如死灰,壓低聲音問道。
    五天的審訊,早已磨滅了他所有的梟雄氣焰。
    葉顧緊靠著王建耀,嘴唇哆嗦著:“王總,別慌……那個姜峰……他對證據論證不多,全憑法官自由心證的話,或許……或許能從輕……”
    這不過是他溺水前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建耀聽到“從輕”二字,眼中竟真的燃起一絲希望,能活下來就好。
    就在這時,旁邊一直沉默的蔣平,發出了一聲極具穿透力的冷笑。
    “從輕判決?呵呵。”
    他算是這里最了解姜峰恐怖之處的人,那份笑聲里充滿了過來人的嘲諷與釋然。
    “等著吧,他的表演,還沒到呢。”蔣平幽幽說道。
    當年,他也以為自己瞞天過海,連屎都吃了,還有什么能難倒他?
    事實證明,在姜峰面前,他幼稚得可笑。
    葉顧聽到這話,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
    王建耀則徹底爆發,指著蔣平的鼻子低吼:“狗日的東西!沒有你這個叛徒,我根本不會在這里!”
    “呵。”
    蔣平回以一聲更深沉的冷笑,不再語。
    法庭,進入最終陳述階段。
    江聰聲音洪亮:“現在,請公訴律師進行最后的陳述。”
    姜峰整理了一下衣領,站起身,目光如巡視領地的君王,緩緩掃過四名被告。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法庭每一個角落。
    “審判長,在蔣武殺人案中,王建耀作為雇主,與蔣家三人構成共犯,其作為主犯,預謀殺人,手段殘忍,情節惡劣,符合故意殺人罪,應當從重判決。”
    “其律師團隊首席——葉顧,提出完-->>整謀殺計劃,屬于教唆犯,應按照其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關鍵作用,從重判決。”
    “同時,王建耀還圍繞強拆案件,構成了故意傷害罪,故意毀壞財物罪,強迫交易罪……”
    姜峰每說一句,王建耀和葉顧的臉色就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