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蘇遠的目光太過專注,帶著實質般的溫度。
睡夢中的笑輕語似乎感受到了某種不安,睫毛劇烈地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初醒的迷茫迅速被昨夜的記憶沖散,取而代之的是清醒的痛楚、羞憤與滔天的恨意。
她看清了近在咫尺的蘇遠的臉,那雙碧藍的眼眸瞬間被水汽彌漫,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只是通紅地瞪著他,聲音沙啞而顫抖:
“你……你無恥!混蛋!惡魔!我恨你!”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充滿了刻骨的怨懟。她從未想過,自己會遭遇如此不堪的命運。
蘇遠卻仿若未覺她眼中的恨意,反而露出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容,伸手想替她攏了攏散亂的發絲,卻被她猛地偏頭躲開。
他也不惱,語氣如常:
“娘子醒了?可是餓了?我這就吩咐下去,讓人給你準備些精致可口的早點。”
那模樣,仿佛他們真是新婚燕爾、恩愛晨起的尋常夫妻。
“誰是你娘子!”笑輕語被他這副若無其事、甚至帶著幾分理所當然的態度氣得渾身發抖,胸脯劇烈起伏,牽動酸痛的肌肉,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別這么說,”蘇遠眉頭微皺,表情竟顯得有幾分認真,“日后我們有了孩兒,總不能讓小家伙活在父母的仇怨里。我們要給他一個溫暖的家。”
“你……!”笑輕語被他這番“長遠規劃”氣得幾乎要暈厥過去,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一口氣堵在胸口,半晌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是為夫不好,”蘇遠見她氣得厲害,語氣放得更軟,帶著誘哄的意味,
“昨夜是有些過了。等下我讓人燉上最好的魂獸精華湯,你多喝些,好好補補身子。
這身子骨……最近還需多加努力,早日懷上咱們的小寶寶,你也能輕松些。”
他語關切,內容卻讓笑輕語羞憤欲絕。
笑輕語徹底放棄了與他爭辯,只覺得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力氣,也是對自己更大的羞辱。
她猛地拉起絲被,將自己連頭帶臉嚴嚴實實地蒙住,蜷縮成一團,不再發出任何聲音,用最決絕的沉默對抗著這一切。
蘇遠看著床上那隆起的一團,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起身,動作利落地穿戴整齊,最后看了一眼被中的人形,留下一句:“好了,別悶壞了。記得穿好衣服,稍后會有侍女來服侍你洗漱用膳。”
罷,他不再停留,周身空間微漾,身影已從房間內消失,前去處理他作為魂獸帝皇的“公務”了。
室內,只剩下陽光,塵埃,以及被中那壓抑的、細微的顫抖。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日,蘇遠的生活似乎回歸了一種奇異的“平靜”。
他每日按時處理魂獸帝國日益繁冗的政務,批閱各方奏報,裁決領地糾紛,規劃資源調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