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棣冷眼,“就知道偷。”
“你朋友生了什么病?”寧錦璃又問。
偷雞少年搖頭,“我又不是大夫,哪知道他生了什么病,反正弄點藥來吃一吃準沒錯。”
寧錦璃無奈道:“要是吃錯藥了,不僅治不了病,還會弄出人命的!你讓我看看,行嗎?”
偷雞少年面露意外神色,問道:“難不成你還會醫術?”
“你想不想救治你朋友了。”蕭啟棣冷冷道。
“啊,當然想!快幫忙給瞅瞅!”偷雞少年急忙拉起寧錦璃的胳膊。
蕭啟棣一巴掌拍了過去,“別碰她。”
“是是是,不碰不碰。”偷雞少年縮回手,調侃了一句,“嘿,你這家伙,還挺兇。”
偷雞少年小心翼翼搬開了一些遮擋物。
瘦如竹竿的少年出現在寧錦璃和蕭啟棣眼前。
看到這個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年臉色蒼白雙目緊閉,瘦弱的身軀蜷縮成一團,又想到他無家可歸,兩人都很是心酸。
寧錦璃馬上檢查他的情況。
蕭啟棣瞥見旁邊放著一只吃了大半的燒雞,便明白了,原來這個吊兒郎當不學無術的小子偷了燒雞是給朋友來吃的。
偷盜行為不可取,但也情有可原了。
不免對著小子的印象有了些許改觀。
寧錦璃發現,竹竿少年的表面癥狀像是炎癥發作造成的高燒,撥開他衣服一通尋找,果然在他腿上找到了傷口。
已經發炎化膿了。
褲腿卷起來的瞬間,躥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你不知道他受傷了嗎?”寧錦璃扭頭問道。
偷雞少年愣了下,“我不知道啊,難怪這段時間總感覺他走路費勁……我問他了,他說沒事兒。”
他瞧見竹竿少年腿上的情況,頓時從頭涼到了腳。
這是癰疽啊!
即便富裕人家染上了,能不計成本地找大夫用藥治療,也是九死一生。
對于窮人來說……便只能等死了!
竹竿少年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含糊不清地說:“大哥……你為我受太多累了……我……我不想再讓你……讓你擔心。我想,也許我死了,你就……你就輕松了。”
偷雞少年鼻子一算,眼睛泛紅,罵道:“說什么屁話!你……你應該早告訴我啊!”
“我知道……這種病,治不好的,”竹竿少年器械愈發微弱,“可我也知道,大哥就算也明知此病無救,也會……也會為我想盡辦法……我……我不愿再讓大哥受折騰了……大哥,剛才我吃了燒雞,很滿足……能當個飽死鬼……夠了,可惜今生無法報恩,來世……我給大哥當牛做馬……”
偷雞少年瞬間淚崩,跪在地上攥著他的手,“我不要你給我當什么牛做什么馬!我只要你活著!你還沒報仇呢!怎么可以死!”
竹竿少年已無力發出聲音。
見此情形,偷雞少年絕望了,只能含淚道:“兄弟……你放心去吧,你的仇,我替你報!”
竹竿少年隨即陷入了昏迷。
而偷雞少年瞬間哭成淚人。
這兩人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感情令人動容。
寧錦璃柔聲說:“別擔心,他死不了。”
“什么?”偷雞少年瞪大雙眼,欣喜之色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暗了下去,苦笑道,“你就別安慰我了,我雖然不懂醫術,但是以前見過很多換上癰疽的人都死了,這是絕癥啊。”
“我呢雖然也不是大夫,不過嘛,這種病,倒是能搞定的。”寧錦璃邊說邊從懷里掏出了一小盒應急抗生素藥片。
先前裝著銀子衣物還有干糧的包裹被那群小乞丐們搶著分完了,但她貼身存放的一點應急藥還留在身上。
這會兒正好派上用處。
她取出一片塞進竹竿少年嘴里,用手抵了抵他的下顎和咽喉,幫助他吞咽下去。
“你給他吃了什么?”偷雞少年一臉錯愕,“你剛剛拿出來的怪盒子又是什么東西?”
寧錦璃沒空慢慢解釋,接下來還得給病人處理傷口,便對偷雞少年說:“這里有沒有能燒水的東西?”
偷雞少年點頭,“有幾個破碗,能燒水。”
“好,那你去接點干凈的雨水煮沸,待會兒要用。”
偷雞少年見寧錦璃不像是在亂來,就給火堆加了點柴,拿著地上的破碗去廟門口接雨水。
寧錦璃叫他去做這些,只是為了把他支開。
然后讓蕭啟棣站在旁邊望風,順便擋一擋偷雞少年的視線。
接著,寧錦璃就地開了個時空之門,將通道另一端連接了藥王谷山洞里的時空之門。
下一秒,她和昏迷中的竹竿少年消失在了原地。
帶著病人到了藥王谷后,她讓連青柏給人處理了腿上的感染化膿的傷口。
連青柏本就是藥王谷連氏一族的神醫,也已經可以熟練使用寧錦璃送給他的現代醫療工具,很快就把膿瘡清理得干干凈凈。
寧錦璃帶著竹竿少年返回破廟的時候,偷雞少年都還沒把水燒開。
“你朋友沒事了,”寧錦璃沖著火堆旁的背影喊道,“來看看吧。”
偷雞少年趕緊跑過來,發現朋友臉上開始有了血色,呼吸變得有力,確實是好轉的跡象。
“神醫……原來你是個神醫!”偷雞少年直接給寧錦璃跪下了,“神醫姐姐在上!請受我一拜,多謝神醫姐姐救了我兄弟的命!”
寧錦璃拖住他的胳膊,“快起來,用不著這樣,你剛剛說什么報仇,是怎么個事兒?”
偷雞少年面露憤恨神色,道來詳情。
“我這兄弟的家本在城外一處山林旁,十年前,他家里養的幾只雞跑進了林子,他父親去找,碰到了本地惡霸獨眼龍,哦,獨眼龍就是先前咱們相遇的時候,旁邊那燒雞鋪子的店主。”
“獨眼龍把他家的雞抓了,非說是打到的野雞,不肯還給他父親,他父親據理力爭,反遭獨眼龍毒打,斷了一條腿。”
“我兄弟的母親去討要說法,又被獨眼龍的婆娘當街毆打,去報了官,結果衙役說她鬧事,打了二十大板扔到牢房里關了半個月。”
“等到被縣衙放出來的時候,我兄弟的父親已經因傷勢過重去世了……我兄弟的母親一氣之下,含恨上吊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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