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武大手一揮,“五十軍棍!”
蕭啟棣聞,睜開了眼睛,沖段武微微搖了搖頭。
這家伙有點沒輕沒重了。
一般的將士挨了五十軍棍都得丟半條命,何況是河灣縣令這么個年過半百的老頭。
只怕連一半的軍棍還沒打完,人已經見閻王去了。
段武瞧見了君上的示意,也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便馬上改口道:“算了算了,隨便打十幾二十棍吧。”
河灣縣令氣得臉都歪了,扯著嗓子吼道:
“本官乃是此地堂堂父母官!你竟敢在本官的縣衙內,對本官用刑?!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姓段的小崽子!你若真敢如此目無法紀欺辱本官,本官必定上奏朝廷,請君上治你重罪!”
“嘿嘿,”段武笑得一臉燦爛,“本將軍今天就打你了,怎么著?”
將士們隨即開始對河灣縣令用刑。
一棍又一棍,接二連三招呼在了他屁股上。
在場的衙役們無人敢吱聲,而公堂門口,那些被將士們從人販子據點帶來的百姓們全都看傻了眼。
這誰能想到,方才還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甚至要滅掉他們的狗縣令,此刻竟然被扒了褲子按在地上打?
啪!啪!
隨著有節奏的擊打聲不斷持續。
河灣縣令的屁股迅速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他也從一開始的破口大罵變成了哭嚎求饒。
段武估摸著打得差不多了,便又問道:“河灣縣令,你可知罪?”
河灣縣令渾身哆嗦,一把鼻涕一把淚說:“本官……本官何罪之有!可憐本官一把年紀,為百姓奉獻一生,到頭來……竟被你這小子當眾毆打!本官冤屈至極!”
“喲呵?還嘴硬啊?”段武抓起驚堂木,準備下令繼續用刑。
蕭啟棣皺著眉,給他遞了個眼神。
段武撓頭,嘿嘿一笑,“也是,不能再打了,現在就把他打死不合適。”
“來,傳證人!”
段武喊了一嗓子,將士們便從公堂門外邊請了幾個人販子團伙的受害者百姓代表進來。
幾人進了公堂里面,才看到蕭啟棣坐在一旁,頓時面露喜色,大喊恩人。
接著,蕭啟棣便同他們一起充當人證,詳細說了情況。
“都記下了嗎?”段武斜眼看向一旁拿著毛筆渾身發顫的師爺。
師爺擠出個笑容,哆哆嗦嗦道:“都……都記下了……”
縣令趴在地上,怒瞪了一眼師爺,然后忍痛嚷嚷道:“這幫刁民……純屬誣告,他們……他們都是一伙的,串供污蔑本官!”
“行,那就先換個事情審你,”段武朗聲道,“傳人證、物證!”
話音落下,兩個將士抬著一個大竹筐過來,當著河灣縣令的面,把里邊一堆的竹簡倒在了地上。
接著,又有十幾個當地百姓被將士們領進了公堂。
當這些本地百姓看見縣太爺竟然挨了板子,狼狽不堪趴在地上的時候,全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他們只是剛才突然被一幫將士帶來,說有案子需要他們協助,事先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此刻看到這一幕,好半天都沒回過神。
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往日騎在河灣縣百姓頭上作威作福敲骨吸髓的縣太爺,居然也有挨打受審的一天?
不是在做夢吧?!
“河灣縣令,你可認得面前這些竹簡上的內容?”段武問道。
河灣縣令瞪大眼睛,一張老臉憋得通紅,緊咬后槽牙,向師爺投去了如同要吃人一樣的眼神。
這些東西他當然認識,上邊記錄的全是縣衙強征稅銀的收入。
若不是師爺交出了賬目,怎么會落到段武手里。
接著,十幾個當地百姓當場指認作為補充,描述河灣縣種種超出常理的苛捐雜稅。
“河灣縣令,本將軍問你,”段武冷冷道,“咱大玄朝堂什么時候讓你給百姓增加賦稅徭役了?你倒好,借著大玄即將和宇國開戰一事,大做文章,欺上瞞下巧立名目剝削百姓!甚至連什么歇腳錢、出入過關卡的錢都搞出來了!現在人證物證俱全,你還不認罪?”
此話一出,在場的河灣縣百姓嘩然失色。
什么?!
朝堂從未給百姓增加過賦稅和徭役?
那些離譜的項目都是縣太爺自己設立的?!
眾人震驚之余,還是有些狐疑。
畢竟一直以來整個河灣縣上到縣令下到小衙役,全都說那是朝廷的命令。
他們不大敢相信縣太爺會如此大膽子,敢背著朝廷做出這般出格的事兒。
眾人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聲音不大,但也給河灣縣令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加上段武直接將這事兒挑明了出來,甚至還亮出了賬目證據,他有些繃不住了,額頭上冷汗越來越多。
段武適時勸了句,“你看,你的師爺就是個聰明人,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回頭他就能從輕處罰。”
“另外本將軍再告訴你,你庫房里那些多年來吸百姓血搜刮的財物,可都在本將軍手里,嘖,那黃金大桌子、長板凳,你沒少花心思吧?”
“本將軍實話告訴你,就憑這些證據,也足夠把你定罪了,認罪或者不認罪的區別在于,是死得痛苦點還是死得痛快點。”
關于縣令家庫房里的情況,都是寧錦璃事先告訴段武的,段武便說了出來給縣令施壓。
果然,聽到后邊這句話,河灣縣令整個人瞬間頹了大半。
黃金大桌子和長板凳都是他的秘密,連家人和管家都不知道,現在看來,所有東西果然已被段武拿到,那可全是贓物。
且段武說得沒錯,鐵證如山,由不得不認了。
“都給我讓開!”突然,趙捕頭邊喊邊帶著一群捕快沖進了公堂,跟在其中的還有河灣縣令家的幾名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