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顧殞吐出這兩個字的瞬間,不僅何佐僵在原地,連提出這個條件的謝南喬本人,都被一股巨大的荒謬感擊中。
心臟驟停了一拍,“顧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那么大一個天際,即使現在經營狀況不是很理想,前景依然一片廣闊。
何況他一度幾乎把全部身家都砸了進去!
他竟然……輕描淡寫就答應了?
“你花了那么多錢,耗費無數心血,從無到有打造的它。真、的不心疼嗎?”謝南喬聲聲輕問,呼吸不過來,血腥味在喉頭蔓延。
顧殞已按下內線電話:“讓律師團隊準備股權轉讓協議。”
謝南喬被“請”出了辦公室。
她站在冰冷的走廊上,明明即將擁有巨額財富,卻只覺得徹骨的寒。
手機在掌心震動,屏幕亮起。
一張照片跳了出來——寒夜里,石椅上,時妃安蜷縮著安睡,身上嚴實地裹著一件厚重的男士大衣。
照片一角,一個男人的背影矗立在那里,像一堵沉默的墻,為她擋去了所有的風雪與窺探……
謝南喬死死掐著手機,自虐般看著這畫面,啞聲哭泣,哭到全身劇烈顫抖。
照片下方,跟過來一條信息: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別試圖挑釁顧總對時妃的感情,別做自取滅亡的蠢事!
信息人:何佐。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一針一針扎進她胸口。
謝南喬捂著胸口蹲在地上,依舊控制不住攪碎了般的疼痛。
她好后悔。
當初要不這么貪心,不執著于非要得到顧家人的認可,不妄想非要在顧家做人上人,也不至于輕易就把顧殞讓了出去。
謝南喬心底更清楚,在和顧殞交往這件事上,她是心虛的。
她不肯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顧殞對她產生興趣,只是因為她有意無意模仿時妃的神韻。
他在她身上找到了時妃的影子!
第一步就走錯了。
一步錯,滿盤皆輸!
——
施老被nasa阻撓的消息,時妃也很快知道。
電話是王姨打過來的,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焦急和嘆息。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突然就說我們財產和稅務記錄上有疑點。”
“緊接著,nasa那邊就變了臉,說他手上尚未公開的項目涉及重大軍事秘密,用申請哈勃的事威脅他。”
王姨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你們老師回來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難過了一整天,水米未進。”
這消息對時妃的打擊何嘗不是巨大?
她甚至已經為老師買好了房子,就在自己的房子對面。
老師能動的時候,兩人一起討論研究深空項目,他老人家老到不對動的時候,給他養老。
所有的期盼,頃刻間化為泡影。
“老師他現在……”時妃輕問,聲音澀得厲害。
“還在書房里,不讓打擾。”
時妃開著免提,對面的徐凌峰同樣眉頭緊鎖,折了個深深的川字出來。
“老師盼著回國盼了幾十年,現在事情變成了這樣,有多難過可想而知。”
“可不是嗎?”王姨輕輕接腔,又一陣嘆氣。
“他原本還想著,這次回去,無論如何也要找到……-->>當年那位姑娘的蹤跡。”
“哪怕只剩一捧土,也要為她立塊像樣的碑……”
時妃用力抿抿唇,壓下鼻頭的酸意:“王姨,麻煩您轉告老師,找人的事交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