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睡在了外頭,還能好好的?”顧老夫人心里直后悔沒攔著點,叫她喝了那么多酒。
“外頭這么冷,她身子骨弱,萬一感冒……趕緊-->>帶我去找她。”
勤務兵欲又止,見顧老夫人這么急,只好轉身引路。
幾人穿過小徑,爬上一處緩坡,果然看到時妃趴在河邊的石桌上,腦袋枕著手臂,呼吸均勻,睡得正沉。
她肩頭蓋了一件男士呢子大衣,大衣將她整個兒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被酒意熏得緋紅的臉頰。
對面,男人沉穩坐在風口處,為她擋住從湖那頭吹過來的冷風。
幾人不由得腳步一頓,停下。
顧老夫人與顧君輝交換了一個復雜的眼神。
秀姐也一臉愕然,低聲道:“是……顧殞?”
顧殞的外套披在了時妃身上,襯衣外只有一件單薄的西裝馬甲。
可他仿佛完全感覺不到周朝的寒冷,目光沉靜地落在時妃身上,眼神里蘊藏著深不見底的克制,還有溫柔。
“原來……顧殞對時妃是有感情的啊。”秀姐輕嘆道。
今晚一整晚,顧殞都沒有朝時妃看過一眼,顧老夫人宣布時妃是自己的孫女,他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秀姐跟很多人一樣,覺得顧殞對時妃的態度沒有改變,不待見她。
原來,只是他藏得好。
“婚都離了,再深的感情有什么用。”顧老夫人語氣冷硬,又無奈。
不是不心痛孫子,可該給的提醒她早就給過。
顧老夫人擺擺手,示意顧君輝,“趕緊讓他走了,別讓小妃醒來看來心里不痛快!”
顧殞也看到了眾人。
他緩緩俯身,將時妃打橫抱起。
時妃睡得沉,不知道自己被顧殞抱著,由著他將自己的臉小心翼翼地貼上胸口。
顧殞將大衣裹得更緊些,將時妃裹得嚴嚴實實。
經過幾人時,微微頓步,聲音低沉:“送她回房,我就走。”
幾人無聲看著顧殞的背影。
他的脊背挺拔如山,卻硬是看出深深的孤寂和落寞。
“唉……”顧老夫人深深一嘆氣,語氣復雜,“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顧君輝凝視片刻,輕輕扶住母親,“媽,回去吧。”
——
時妃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顧宅小樓的床上。
外面被陽光鋪滿,照得草坪格外鮮綠,一片生機勃勃。
這是……天亮了?
她揉揉額角,記憶還停留在晚間。
猶記得自己在外面散步,后來又坐在河邊看風景。再后來呢?時妃怎么也想不起來。
門被輕輕從外推開。
顧老夫人柱著手杖走進來,后面還跟著端了盤子的秀姐。
見時妃醒了,顧老夫人笑得分外和藹,“醒啦?有沒有不舒服?”
時妃搖頭,“沒有。”
“不過奶奶,我昨晚……是怎么回來的?”
“你呀,真是喝糊涂了。”顧老夫人從秀姐盤子里端過解酒茶,“自己迷迷糊糊走回來的,當真一點都不記得了?”
時妃努力回想,依舊空白。
她好像斷片了。
時妃窘極了,“對不起啊,奶奶,昨晚還說要陪您老人家好好說話的,結果……”
“人沒事就好。”顧老夫人憐愛地看著她,“把醒酒茶喝了,暖暖胃。”
時妃乖乖拿過碗,慢慢將醒酒茶喝完。
秀姐在一旁看著,想到昨晚顧殞冷風里呵護她的畫面,暗自嘆一聲。
顧老夫人瞞了時妃,她也不好多說什么。
只在顧老夫人和時妃說話的時候,給顧殞發了條信息過去:“小妃已經醒來,剛喝完醒酒茶,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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