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澤連頭都抬不起來。
時妃看他的眼神極淡。
顧承澤很不自在,忙把保溫盒放在桌上,“舅奶奶說了,這個湯喝完傷口好得快,媽媽,您喝。”
時妃連碰都沒碰,“還是拿回去給南喬阿姨喝吧。”
“媽媽……”
顧承澤內疚的眼淚差點晃出眶外!
媽媽知道了!
知道他為了幫南喬阿姨記湯料,跟舅奶奶撒謊說媽媽跟自己在一起的事。
顧承澤兩只手無措地捏在一起,“南喬阿姨……”
“放心吧,我不會去找你的南喬阿姨麻煩的。”時妃再一次搶斷他的話。
時妃的精準猜中像一記耳光重重打在顧承澤臉上。
他呆呆看著時妃,窘到滿面通紅。
顧承澤面紅耳赤的模樣落在眼時妃里,覺得挺可笑。
天天把謝南喬掛在嘴上,做夢都在喊她不要給謝南喬難堪,幫他說破,他反倒還窘了?
時妃將一張卡放在顧承澤掌心,“以后可能騰不出太多時間來陪你,我會固定在這張卡上打錢,直到你十八歲。”
雖然顧承澤不缺錢,但該她承擔養育費,不想賴。
顧承澤握著卡,總覺得時妃像在交代什么。
好像不想要他了。
“媽媽,你怎么了?”顧承澤心慌地拉住時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淚成串成串就掉了下來。
時妃最后抱了抱他,“承澤,我和你爸爸要離婚了。”
“你那么喜歡南喬阿姨,以后日日可以和她在一起,不會有人再阻止。”
“好好學習。”
……
時妃傍晚就辦了出院手續。
領飛的工作緊張,一天都耽誤不得。
況且醫院還不清靜。
張姐幫她辦出院手續,時妃自己抱著小團子在樓下的石椅上等。
一架輪椅緩緩駛來,停在她面前。
時妃抬頭,看到謝南喬倨傲睥睨的眼神。
她揚揚手,示意推車的護士離開。
這才漫不經心般開口,“何必呢?為了證明重要性用離婚去嚇唬一個孩子?”
“你連這點度量都沒有,叫承譯怎么喜歡你?”
時妃輕笑,“我不是用離婚嚇唬他,只是告訴他實情而已。”
“既然你有度量,以后顧承澤就歸你了。”
謝南喬明顯一愣。
不過馬上又不屑地道:“這種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你要真打算離婚,又何必逼顧殞在樓下站一天給你認錯?”
“說實話,他對你已經仁至義盡。知道你氣大家忙著救我忘掉你的事,還親自跑到山上去找你。”
“被你和你舅舅一起欺騙,在山里找了一天一夜。即使如此,都沒有計較。”
“你看你毫發無傷,他卻被你磨得住進了醫院。”
謝南喬就是謝南喬,顛倒黑白的本事一點不比當年差。
一句“知道你生氣”把眾人的拋棄變成她耍脾氣所以才遭遇危險。
一句“毫發無傷”,又在暗示她有意編造謊叫顧殞內疚。
“謝小姐。”
徐凌峰從后面走來。
他是來接時妃的。
一來就碰到謝南喬挑釁時妃。
雖然時妃不見得會吃虧,但徐凌峰還是要一吐為快。
“謝小姐人長得不錯,可惜眼睛瞎得很,心眼也歪得不成樣子。”
“時妃因為你在山上吃盡苦頭,竟也好意思指責?”
徐凌峰低頭看著她腳踝處那層淺淺的紗布,“要不把謝小姐這點小小傷拍到網上找人說道說道?看網上會如何評判顧殞為了白月光腿上的小小傷口把結發妻子拋在臺風里的?”
謝南喬條件反射地一縮腳踝,臉已變了顏色。
徐凌峰不客氣地嗤一聲笑,明晃晃諷刺她。
“至于顧殞,說實話,我家小妃真不屑他那點裝模作樣的道歉。”
“臟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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