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瀟瀟長這么大從沒被人當面說過“討厭”,氣得眼睛都紅了。
“你憑什么罵我!”她尖叫著沖上前,掄起拳頭就要往霍云琛身上砸。
霍云琛眉頭一皺,正要伸手攔她,糖寶卻搶先一步擋在了中間。
“你敢打我二叔,我們就不買東西了!”
賀瀟瀟的拳頭頓時停在了半空。
就在這時,籠子里的鸚鵡妙妙突然撲騰著翅膀叫起來:“不能賣!不能賣!”
糖寶驚訝地轉頭。
“為什么不能賣?”
那鸚鵡妙妙扯著嗓子繼續喊:“我伺候老夫人這么多年……是賀瀟瀟過生日硬把我搶來的,我是老太太的,當然不能賣了!”
霍云琛原本也沒想真對小孩動手,見賀瀟瀟愣神。
他敏捷地繞到她身后,一把拎起她的后衣領。
賀瀟瀟整個人被懸空提起,手腳在空中亂揮,卻連霍云琛的衣角都碰不到。
“住手!”何老太這才意識到對方并不是客人。
從樓上匆匆下來,板著臉訓斥:“一個大男人,對小孩子動手,像什么話?”
霍云琛冷笑:“你是沒看見她先動手打人?”
糖寶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二叔。”
她看見門口有鄰居探頭張望,擔心身為警察的二叔被人拍到。
霍云琛會意,冷哼一聲,把賀瀟瀟往何老太懷里一扔。
“你們家的人約我們來的,倒打一耙?”他語氣鋒利,“先管好自家孩子。”
賀瀟瀟在姥姥懷里哇哇大哭。
何老太一邊安撫她,一邊狠狠瞪向糖寶……
這一看,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孩子……怎么長得這么像那個賤人?
那個她費盡心機才弄死的女人的賤種。
想當初,明明是自己先喜歡上疏月他爸,卻被那個賤女人捷足先登先嫁給了他,若不是后來,自己裝可憐,混到這個家里來住了幾個月,怎么會有機會下手把那個賤女人給弄死。
何老太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盯著糖寶,眼神像要吃人。
當年好不容易把那個賤人弄死,沒想到還留下個小崽子,若不是要在他爸面前裝得賢良淑德,自己怎么會忍氣吞聲把他撫養長大,好容易把她趕出家門,以為這輩子都不用再見了。
誰知今天竟見到這個縮小版……
要不是為了賤種。
自己何至于與丈夫離心?丈
夫也不會那么早地就氣得心臟病發作,離自己而去。
這孩子……怎么長得這么像那個賤種?
她不是帶著孩子,早爛死在貧民窟里了嗎……
何老太的瞳孔猛地收縮,刻薄的目光死死盯在糖寶臉上,心底涌起一陣強烈的不安。
今天非得把這件事弄清楚不可。
霍云琛察覺到何老太危險的目光。
立即上前一步,將糖寶嚴嚴實實擋在身后,冰冷的視線掃過面前這“一老一小”。
賀瀟瀟見外婆過來,頓時有點心虛,哭聲不自覺地小了。
她轉念一想,這鸚鵡既然已經送給自己,那自己當然有權賣掉。
今天來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
于是她看向糖寶,沒再像剛才那樣咄咄逼人。
何老太那雙三角眼卻滴溜溜地轉著,緊盯著糖寶。
這孩子,那眉眼神態讓她越看越心驚。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目光里不禁帶上了幾分隱晦的惡意。
霍云琛一見她那眼神就火大,正要開口,卻見何老太太突然變了態度。
“瀟瀟,”她故作溫和地說,“既然是客人,怎么不請人家進屋坐坐?”
她臉上堆起笑容,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糖寶和霍云琛都愣了一下。
“里面請吧。”何老太側身讓開路,笑容里藏著說不清的算計。
何老太心里清楚,想弄清這孩子的來歷,直接問賀瀟瀟也問不出什么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