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崢嶸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他緊盯著臺上的兩人,嘴角繃緊,眼神冷得嚇人。
那眼神是憤恨、妒忌、惱火加上一絲不甘。
那陰沉的表情讓旁邊的趙海峰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賀隊這眼神簡直能吃人。
趙海峰暗自嘆氣。
這勁頭要是用在抓犯人上,說不定早就破案了。
現在可倒好。
隊長的位置都要被搶走,還要被調到鄉下。
以賀隊的能力,估計這輩子也別想掉回來了。
小禮堂里爆發出一陣歡呼,車局長正把獎金和獎狀遞給糖寶……
在這一片歡呼聲中,賀崢嶸移開視線,在人群里掃了一圈,很快鎖定了縮著頭,蹲在墻角的白素素。
她正死死盯著臺上,眼中滿是和他如出一轍的怨憤和不甘。
當又一陣歡呼響起時,她突然低頭朝門口走去。
賀崢嶸對趙海峰低聲說了句:“里面悶,我出去抽根煙。”
隨即轉身,悄無聲息地跟上白素素。
白素素走到公共座椅剛坐下,幼兒園里的流浪貓團子走到她身邊蹭她的腿。
想討點吃。
“去……”白素素沒好氣地踢了它一腳。
自己到現在還沒吃早飯。
小畜生一點眼色都沒有。
團子豎起尾巴沖她呲牙,白素素伸手撿了一塊石頭。
它嚇得哧溜一聲,躥到了旁邊的樹梢上。
白素素恨恨地丟到石頭,就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
她回頭一看,是個陌生男人。
個子很高,長得挺周正,穿著工裝制服,本該很精神,但眼下烏青,看著一臉晦氣相。
看著男人朝自己這邊走,白素素不想和人說話。
正要起身離開,對方卻主動開口:“白小姐?我是賀崢嶸,瀟瀟的三叔,在刑警隊工作。”
他說著就在她身邊大咧咧坐了下來。
白素素在腦子里飛快地搜索。
突然……她知道這男人是誰了……
梅疏月的小叔子,確實是個警察。
一想到對方的身份是警察,她立刻警惕起來:“你跟著我干什么?我可沒干什么違法的事。”
“別緊張,”賀崢嶸語氣平靜,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煙,啪的一聲點上,悠悠吸了一口。
“我對你私事沒興趣,今天找你,是想問問攝影棚那天的事……化妝間里究竟發生了什么,千惠雪是不是與糖寶發生了沖突,她最后被誰帶走了?”
聽他提起這事,白素素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
她揮開眼前的煙霧。
整理著思緒,她根本不想再牽扯到這件事里面去。
但是她樂得提供一些線索,給眼前的這個警察。
讓他去找霍家麻煩。
于是小心翼翼緩緩說道:“其實那天我不在攝影棚,所以千惠雪的死和霍家人有沒有關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不待見那孩子,那天晚上她帶著糖寶出去,結果自己一個人回來了,后來霍家人就把她帶走了……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下著大雪。”
雖然手里沒有確鑿證據,但白素素心里再確定不過。
千惠雪的失蹤,絕對和霍家脫不了干系。
賀崢嶸瞇起眼睛。
……果然自己按照這條線調查下去,肯定會釣上大魚。
兩個人坐在這邊交談,團子躲在樹上,小耳朵聽得真真的。
這兩人說的話好像跟糖寶有關。
什么糖寶和千惠雪發生了什么沖突?
什么千惠雪被誰帶走?
等會去趕緊去告訴那個小丫頭。
梅疏月推開病房門,賀笙南默默跟在她身后。
賀瀟瀟住院這幾天其實沒什么大礙,主要是受了驚嚇,又餓又冷,休息兩天早就恢復了。
“瀟瀟醒了?今天可以出院了。”梅疏月走到病床前,見女兒還閉著眼睛,故意嚇唬她,“再不起來護士可要來扎針了!”
話音剛落,賀瀟瀟就感覺胳膊上一疼,睜眼一看,護士正在給她拔針。
梅疏月坐在一旁,簽了護士遞來的繳費單。
紙張翻動的細微聲響在安靜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當看到最終金額時,梅疏月的手頓住了。
“十幾萬?怎么這么多?”坐在一旁的賀笙南嗓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