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他面前說,他是真的會直接殺了自己。
她真的害怕了。
他看自己的目光,仿佛看著死人。
“在郊外……”千惠雪哆嗦著嘴唇回答。
話音未落,梅疏影像失控的母狼一樣撲上來,發狠地往她臉上扇去:“還我孩子,把糖寶還給我!”
說著,揮手啪啪給了她幾巴掌。
由于氣憤,這幾下很用力。
千惠雪那張動過刀的臉徹底被打變了形。
鼻尖歪了,下巴也斜了,整張臉迅速腫起。
霍錦倫沒想到平時溫柔可愛的女人會干出這種事。
把這么小的孩子丟到郊外。
無異于謀殺。
白素素也有點害怕了。
她原本只想給那個臭丫頭顏色,讓她好好地吃點苦頭。
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趁人不備,她趕緊鉆出房間,匆匆走了。
“帶上她。”
霍九弦一把將幾乎崩潰的梅疏影攬進懷里,抱著走進自己的車。
張彪把千惠雪羽絨服一把就給扒掉,讓她只穿著一條長裙,直接扔進一輛車的后備廂。
幾輛車在風雪中疾馳,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硬是十幾分鐘就趕到了現場。
郊外已是白茫茫一片,大雪掩蓋了所有痕跡,連個腳印都找不到。
霍九弦示意張彪把只穿著連衣裙的千惠雪拖下車。
“人在哪兒?”
千惠雪凍得牙齒打戰,腫脹的臉讓她話都說不清:“就,就丟在這附近……”
霍錦倫看著她這副狼狽模樣,悔恨地攥緊了拳頭。
自己瞎了眼怎么會看上這個女人?
狠毒又愚蠢,她害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眾人在雪地里搜尋片刻,卻一無所獲。
梅疏影聲音發澀:“今晚有暴雪,糖寶才四歲多,這荒郊野嶺的……”
她不敢再說下去,再說她就要瘋了。
霍九弦臉色愈發陰沉。
看向一邊的千惠雪,她已經凍得縮成了一團。
霍九弦對身后的保鏢吩咐:“不用管她,把她丟在雪窩子里。”
千惠雪已經凍得頭暈眼花,瑟瑟發抖。
恍恍惚惚聽見這句話,直接嚇得癱坐在地上。
“救……救我,倫……”她抓住霍錦倫的褲腳,用幾乎乞求的語氣對他說。
霍錦倫氣得一腳踢開她。
“她才四歲,你怎么能做這種事?”他已經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我……一時糊涂。”
霍九弦冷冷地看了看兩人,扶著梅疏影掉頭就走。
所有人都不敢求情。
誰都看出來老大這回是真的怒了。
她凍死在這兒,也是咎由自取。
看著哥哥走遠,霍錦倫也不再耽擱,急忙跟上,他不管了,到底能不能活,就看她自己的運氣。
“錦倫……”千惠雪絕望地在雪地里呼喊。
雪花越來越大,她在地上拼命地爬,不,我不能凍死在這……
這時霍錦倫也踉蹌著追了上來,臉上毫無血色,也沒有人理他。
霍九弦同時撥通了電話:“爸,糖寶失蹤了,馬上派直升機來。”
十分鐘后,直升機在一片空地上降落。
霍九弦迅速登機,他讓梅疏影回車里等著,但梅疏影不肯,兩個人上了飛機。
十分鐘過去,依然沒有發現。
雪越下越大,能見度越來越低。
飛行員有些不忍:“要不要再叫些人來找?”
“來不及了,”霍九弦緊抿著唇,“在雪地里過夜,誰都活不成。”
就在這時,他突然注意到雪地上有個小點在快速移動……是只小白點。
這荒郊野外,怎么會有兔子?
“降落!”他立即下令。
直升機緩緩降落在小貓身旁。
那只小兔子渾身沾滿雪粒,睜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不知嚇得還是凍的,瑟瑟發抖。
“是只長毛兔。”張彪低聲道。
霍九弦目光銳利看了一眼弟弟。
霍錦倫點點頭:“是千惠雪的。”
“這兔子說不定能帶我們找到糖寶!”
霍九弦的視線落在小兔兔頸間。
那里系著一個小小的粉色哨子,正是他送給糖寶的禮物。
他眼神一凜,立即蹲下身,揉了揉小貓的頭頂:“帶我們去找糖寶。”
兔子看了看來人,似乎是聽懂似的點點頭,轉身就向雪地深處跑去。
十分鐘后,在一片白茫茫中,小兔子突然沖向一個石頭下,不起眼的小雪堆。
霍九弦大步跟上。
雪堆下,隱約露出一個蜷縮的輪廓。
那么小,那么脆弱。
“糖寶……”
他跪在雪地里,徒手飛快地刨開積雪。
十多分鐘后,終于露出了糖寶冰冷的小身子,臟兮兮的裙子,凍得發紫的小臉,長睫毛上掛滿了冰霜。
“糖寶!”霍九弦聲音發顫。
立即將孩子抱進懷里,解開大衣緊緊貼在自己胸口,用力搓著她冰涼的小手。
“糖寶,醒醒!”
“聽得到爸爸說話嗎?”
“乖寶,應我一聲!”
他一遍遍呼喚,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仿佛要用自己的體溫驅散所有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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