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空又飄起了雪花。
街道樹木凋零,一片蕭瑟。
而城北富人區內卻松柏常青,綠植蔥郁。
霍家坐落在最中心的位置,穿過一條松林大道,視野豁然開朗,道路的盡頭就是霍家的香山別墅。
霍九弦和梅疏影下班去幼兒園接了糖寶,一起回家,車子緩緩行駛。
糖寶趴在車窗上,盯著窗外大片潔白的雪地,像鋪了一層棉花糖。
車子緩緩停在別墅前的空地上。
管家福伯小跑著過來幫忙泊車。
車門一開,糖寶就興奮地跳下車。
要在以前,糖寶最怕下雪天了……破房子漏風,又冷又餓,沒處躲沒處藏。
可現在不一樣啦!
她穿著暖和的羽絨服,腳上是厚厚的小靴子,一點都不冷。
小家伙開心地在雪地里蹦跶,小靴子踩得“嘎吱嘎吱”響,留下一串小小的腳印。
“爸爸,我想堆雪人!”糖寶眼巴巴地望著霍九弦。
“好,”霍九弦摸摸她的頭,“不過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爸爸陪你堆,好不好?”
“好噠!”糖寶乖巧地點頭。
走到別墅大門口時,糖寶突然指著地上的車轍印:“有客人來啦!”
果然,雪地上有一道清晰的車輪印。
福伯停好車過來,霍九弦便問:“誰來了?”
“徐姑太帶孩子過來了。”老管家欲又止。
徐姑太就是徐南珠。
估計是因為前幾天晚上的事,來找父母求情。
霍九弦皺眉,眼中透著冰冷的厭惡。
福伯從小看著少爺長大,知道少爺不喜歡她。
“老夫人也不待見她們,吃完飯就想讓她們走,”福伯壓低聲音,“但老爺子說下雪了,留她們住一晚明早再走。”
霍九弦看了眼手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他想起前幾天發生的糟心事,實在不想見這些人,便讓梅疏影帶回糖寶回屋,自己也去了書房。
第二天天剛亮,糖寶就惦記著堆雪人,一大早,偷偷爬了起來,看見媽媽睡得正香,電腦桌子上還擺著昨天晚上沒有畫好的圖紙。
原來媽媽又是一夜沒睡。
太辛苦了,糖寶不忍心吵醒她,從被窩里鉆了出來,自己穿好衣服,刷牙洗臉,躡手躡腳地準備下樓。
窗口的小麻雀黃毛正嘰嘰喳喳要吃的。
“肚子餓了,餓了。”十幾只黃麻雀在窗外蹦蹦跳跳。
她抓了把餅干屑喂它們,就悄悄溜到小山坡上玩雪去了。
吃飽的一群小麻雀撲棱著翅膀跟在她身后。
糖寶爬到坡頂,隨手團了個雪球往下扔。
雪球滾啊滾,越滾越大。
正玩得開心,忽然瞥見一個“大雪球”從旁邊滾過。
她回頭定睛一看,竟是賀展超,推著輪椅過來了。
他臉上掛著笑,眼底隱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惡意。
盡管刻意隱藏,但那惡狠狠的怨恨還是從他的臉上一閃而過。
不過轉眼之間,他白生生的小臉上,又掛上了淡淡的笑容。
“你叫糖寶吧,我是你表哥賀展超,昨晚我媽做了不好的事,為了這事,我爸都發火了,說不要我和我媽!”賀展超皺著小眉毛,一臉憂傷。
“你原諒我和媽媽可以嗎?”
他說到此,大眼睛竟然微微發紅。
糖寶原本眨巴著大眼睛盯著地上跳來跳去的小麻雀,聽到他說,他們被爸爸趕出家了,才抬起頭來。
她小臉微微一皺,她認識這個小哥哥,昨晚就是他媽媽欺負自己。
心里真可憐不起來了。
可小哥哥好像是無辜的。
他被趕到街上,會不會以后沒飯吃了?
她擰緊小眉毛,說:“可寶寶不認識你叭叭,怎么幫你呢?”
“你只要讓大舅讓我媽媽回去上班,就行了。”陸展超可憐巴巴地說。
“喳喳,糖寶別相信他,他曾經把昭昭都欺負哭了。”小麻雀在地上,喳喳地提醒。
糖寶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哥哥。
白白凈凈的,眼睛水水潤潤,像個小姑娘似的。
怎么看也不像能把昭昭那個小霸王欺負哭了的樣子。
糖寶抓了抓腦袋,轉了一下水潤的眼睛,道,“不行啦,你麻麻昨天欺負我麻麻,叭叭生氣了,寶寶也生氣,公司回不去了,頂多你住一陣子,找到地方再搬。”
賀展超臉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