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不像責備,倒像勸慰,卻叫梅疏影下意識擰起了眉。
這話一出,就連李校長不禁多看了梅疏影兩眼。
看她長得冷艷高貴,氣質恬靜高雅。
不像是這種人啊。
“哦,李園長,介紹一下她是我妹,”梅疏月輕聲細語介紹,“她當年未婚先孕,被家里趕出去,這些年我先丟人,從來不對外面人說,今天實在忍不了,她竟然把女兒也教成這樣。”
這個突如其來的爆料讓李園長都驚呆了。
就連站在門口的幾位家長,竊竊私語。
其中周瓊花的媽媽帶頭大聲嘲諷:“怪不得孩子這么厲害,原來媽媽也不正經……”
“看上去不像呀,婚內出軌,這可真丟人。”
“學校也太不像話了,這種人也收。”
一句句話,像刀一樣地扎過來。
梅疏影臉色瞬間慘白,指尖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一瞬間就回到了那個屈辱的夜晚。
正是妹妹遞過來的一杯飲料,讓她陷入了昏迷,再醒來的時候,和霍錦倫躺在一張床上。
自己還沒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媽媽就帶著賀笙南走了進來。
剩下的就是天塌地陷。
梅疏影手指緊緊攥成拳頭,冷冷地說:“疏月,當年的事我是被人陷害,你污蔑我就算了,現在還要污蔑我的女兒,真卑鄙!”
梅疏月嘴角微挑,想向她宣戰。
妹妹,你從前是手下敗將,今天也休想翻盤!
梅疏月嗤笑一聲,上前一步:“妹妹,你這顛倒黑白、死不認賬的毛病,能不能別教給孩子?”
梅疏影指甲都快掐進掌心里。
她當初選擇躲起來,就是不想再面對這些是非。
一旁賀笙南卻臉色有點難看。
這事兒扯出來,自己被人戴了綠帽子也不是很好看。
于是連忙道:“疏月,別岔那么多了,咱們就事論事,今天這事兒這孩子確實做得不對,不管瀟瀟做了什么,她不能動手打人!”
看一眼被梅疏影護在懷里的糖寶,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他又接著道:“何園長,現在看來這個孩子確實不適合留在這里……這樣吧,讓她轉學……”
梅疏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還沒有查清楚,就把過錯扣在了自己的女兒身上。
就如當初一樣,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他就把所有的鍋都推在了自己身上。
梅疏影眼淚刺進眼眶,又被她壓下去。
她惡心地想吐,不想再跟他們糾纏在一起。
于是抱上糖寶就想走:“不用你趕,我們走。”
“不要,冤枉寶寶,寶寶氣氣,肚肚疼!”
“頭也疼,不查清,寶寶不走!”
糖寶拽住媽媽的袖子,小屁股使勁往地上賴,兩只小腿像在犁地一樣,打了樁在地上,死死賴著不走。
小嘴還鼓成一個小包子。
梅疏影看著女兒,當初自己也是這樣被冤枉。
自己當初就是不屑于辯駁,其實就是在逃避。
自己真的還不如女兒。
是自己沒用,讓女兒也跟著受委屈,梅疏影拼命不讓眼淚流了下來。
糖寶見媽媽快哭了。
“不許欺負我媽媽!”糖寶回頭,叉起小腰,奶兇奶兇地揮著小拳頭。
“你們是壞人,打你!”
她聽不懂大人的話,但是知道,他們冤枉媽媽。
這個壞阿姨和壞叔叔欺負媽媽。
梅疏月臉上的溫和表情瞬間裂了一條縫。
但她強壓著火氣,對女兒使了個安撫的眼色,彎腰對糖寶說:“小朋友,打人是不對的,做錯了事就要道歉。”
“不道歉,壞姨姨教出一個壞蛋。”糖寶瞪圓了眼睛,一點不怕。
“明明是她搶我的東西,還喊人來打我,我打她活該,”糖寶努力擺出很兇的樣子,“她們拿了小姑好多東西,還想欺負人,讓我碰到,見一次打一次。”
說完,兇狠地揮了揮小拳頭。
賀瀟瀟捂住頭發,剛剛頭頂好像被薅掉一塊。
現在還有點疼,她嚇得往梅疏月身后縮:“我沒有,大家可以作證!”
梅疏影這才注意到女兒頭頂確實少了一塊頭發。
氣得差點沒繃住,轉頭去看老公。
賀笙南目光從梅疏影身上強行挪開,道:“不是說有證人嗎?叫來問問吧。”
于是李園長趕緊找來了周瓊花和賀庭偉。
兩人的臉上都裹著紗布。
周瓊花進門立刻尖聲道:“明明是她先動手的,惡心死了!
賀庭偉不想廢話,直接動手,抬腳就給糖寶一腳,口中還罵:“野種。”
他動作太突然,梅疏影也沒反應過來,眼看糖寶就被踢倒在地。
“砰”的一聲。
賀庭偉一下子飛出去,直接撞在墻上,跌了一個狗吃屎,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眾人抬頭看去。
看到了一張俊朗冷峻的面容。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陽光下尤其耀眼。
是霍九弦。
“叭叭……”糖寶張開小手朝他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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