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床邊,俯身輕輕掀開被子,瞳孔微微一震,那個光芒萬丈的女人像個破布娃娃似的縮在被子里,全無生氣。
霍九弦瞳孔驟縮。
他忍著心痛,伸手探了探疏影的頸側,指尖傳來平穩地跳動,他這才皺著眉頭說:“怎么喝這么多……”
說著,他小心地把疏影抱了起來。
“你不娶麻麻,不能抱麻麻!”糖寶立刻像只護崽的小母雞似的張開小手,護在媽媽身前。
霍九弦哭笑不得。
果然是她的女兒,一個很有邊界感的孩子。
“你和麻麻結婚好不好?”糖寶絞股糖似的扭著身子。
這孩子可真犟啊。
霍九弦捏了捏眉心。
糖寶耍起小無賴,小屁股扭來扭去。
霍九弦寵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臉:“好,這個爸爸我當了,馬上結婚。”
哎,就是個儀式,嗯,能讓孩子安心就行。
“寶寶有叭叭了!”糖寶開心地摟緊他的脖子。
霍九弦小心地將梅疏影抱下樓,動作輕柔得像對待珍寶。
糖寶拿了一個小包,把媽媽的衣物和一個小畫本塞進包里,要背上最喜歡的奶瓶水壺。
忽然,她又捂著嘴咳嗽起來。
手中一抹刺目的鮮紅,連忙把手中的血在衣服上抹干。
不能讓爸爸知道。
樓下保鏢張彪和司機看見霍九弦一手可以牽著小女孩,一手抱著個女人出來。
差點驚掉了下巴。
總裁大人不但天生潔癖,而且還是個性冷淡。
不近男色也不近女色,是圈里有名的冷淡閻王。
別說抱女人了。
女人靠近點都嫌棄。
原來藏了心上人在這兒,孩子都這么大了。
“先去醫院,”霍九弦對張彪吩咐:“你去找家婚慶公司,讓他們搞個儀式,我要結婚,別忘了準備兩個戒指!”
張彪驚呆了。
老大出其不意就結婚了。
速度堪稱火箭。
果然是不愧是卷王中的卷王。
心中腹誹著口中卻應聲而去。
霍九弦一路上不斷催促司機開快些,嘴角是壓不住地上揚。
糖寶緊挨在媽媽另一邊,小聲念叨:“麻麻要結婚啦……要勇敢哦。”
他們先找了一家醫院,幫糖寶簡單包扎,然后開到街角一家婚慶公司。
聽說霍家人要舉辦一場婚禮。
司儀已帶人在門口等候。
霍九弦抱起梅疏影,徑直走向禮堂。
司儀見狀雖有些錯愕,但仍熟練開始。
霍九弦穩穩抱著月疏影穿過花拱門,站上禮臺,糖寶緊緊拽著他的衣角。
“霍九弦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梅疏影女士為妻?”
“我愿意。”他答得毫不猶豫,同時輕輕握了握懷中人無力的手把戒指套在她的手上,低聲道:“她也愿意。”
糖寶踮起腳尖,小嘴咧到耳邊:“寶寶也愿意辣。”
霍家。
霍老爺子沉著臉,坐在客廳中央的絲絨沙發上。
他年近六旬,眉目清朗,鼻直口方,白皙的臉上卻沒有多少皺紋,蓄著八字胡,一身唐裝,端正的臉上滿是愁容。
他一邊喝功夫茶,一邊對著全家福上六個兒子,一會兒吹胡子瞪眼,一會兒唉聲嘆氣。
“一群沒用的,聽見結婚生孩子,全都慫了,廢物。”
一屋子傭人都低著頭,噤若寒蟬。
這時電話響了,霍老爺子伸手接了起來。
“爸,我結婚了,”霍九弦簡意賅,“還有了一個女兒。”
霍老爺子愣了愣,隨即呸了一口,嫌棄道:“放屁,你個性冷淡還結婚生孩子,做夢生的?”
霍九弦:“……”
霍老爺子還想罵,誰知下一秒。
手機上收到一個瓷娃娃似的小豆丁照片。
“你個冰塊這么快就有寶寶了?”霍老爺子驚呆了,他想了一會兒,突然醒悟過來,“你……你是不是娶了拖油瓶的女人?”
“是。”霍九弦聲音毫無起伏。
“好你個老大,介紹那么多姑娘你不要,你給我弄個這,”老爺子惱火了,“不說別的,別人家的崽子能養得熟嗎?”
霍九弦平淡道:“跟你說聲,只是告知,不是征求意見。”
說完,掛了手機。
霍老爺子氣得摔了手中的功夫茶杯。
他對旁邊的老管家說:“去,把老大給我喊回來,我不同意這婚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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