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步,便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說完,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想結束這令人窒息的對話。
魏斯律不再開口,病房里重歸寂靜,只有儀器規律的輕響。
困乏席卷而來,這一夜無夢,許清安沉睡至天明。
她起來時,魏斯律已經醒了,護士正為他測體溫。
見她醒了,魏斯律唇角彎起溫柔的弧度:“早安。”
“早安。今天感覺好些了嗎?”
許清安走到病床邊,魏斯律臉上依舊毫無血色。
“好多了,別擔心。”
魏斯律心中五味雜陳,這就是許清安。
即便被他深深傷害,在他最脆弱時,她依然會守在一旁。
只是她的陪伴源于責任與善良,與愛無關。
許清安利落地收拾好自己,魏斯律今天仍然無法進食。
她陪他說了會兒話,便動身前往公司。
有趙遠山和專業的護工在,她并不擔心。
她將車停進實驗大樓的地下停車場,近日天氣酷熱,她一步多余的路都不愿走。
剛熄火,便看見陸延洲等在一旁。
她半開玩笑地問:“陸總,在這抓遲到的員工嗎?”
陸延洲抬腕看表,語氣平淡:“可惜了,你沒遲到。”
“和陸總共事,誰敢懈怠。”
許清安按下電梯鍵,側身讓他先進。
陸延洲插著口袋站定,神色轉為嚴肅:“王煜被人撈出來了。”
許清安一驚:“他不是剛進去嗎?”
王家父子雙雙入獄,按理說以往結交的人脈都應避之不及。
據她所知,王家并無過硬的靠山,昔日往來最密的白家更是對其深為痛恨。
白聽冬的父親恨不得他們被關一輩子,絕不可能施以援手。
陸延洲面無表情地問:“你怎么看?”
許清安略一思忖:“周漫一旦知道王煜出來了,必定會利用他來對付我。”
“所以,要我再把他送進去嗎?”
陸延洲語氣淡然,仿佛在談論天氣。
電梯門開啟,他邁步而出。
許清安卻愣在原地,錯愕地盯著他的背影。
“是你把王家父子送進去的?”
“不算吧,”陸延洲按住開門鍵,回頭看她,“隨手舉報而已。”
許清安忐忑追問:“你和他們并無往來,為什么這么做?”
陸延洲與王家父子唯一的交集,似乎只有趙凝生日宴上那一次。
當時王煜對她下藥,意圖不軌。
陸延洲忽然一個跨步擋在她身前,轉身站定,截停她的去路。
許清安險些撞進他懷里,慌忙后退半步。
他雙眸微瞇,若有所思地凝視她:“許清安,你該不會以為,我是為你出頭吧?”
“當然不會,我很清楚,你希望我過得越慘越好。”
她偏過頭,避開他銳利的目光。
有一瞬間,她的確閃過這個念頭。
陸延洲不置可否,回到正題:“你有什么打算?”
許清安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將計就計,撒網撈魚。”
既然機會送上門,她絕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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