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數到十,你不將先帝交給我,我就殺一個。”
方許沒有理會,他拖拽著先帝肉身先到了小琳瑯身邊,取出傷藥,血粒子喂給小琳瑯,傷藥灑在小琳瑯傷口。
然后翻出小琳瑯的傷藥,血粒子喂給沐紅腰,傷藥灑在傷口。
拓拔小湖沒料到方許在他數數的時候,居然一點也不在乎楊納新而是去給巨野小隊的人止血。
少年在給每一個親人止血的時候都說了一句話。
“一會兒我盡全力往外沖,如果我僥幸帶著狗先帝沖出去了,我會給你們報仇,對不起。”
他也不在乎拓拔小湖是不是能聽見了,因為別無選擇。
他和每個人都說了一聲對不起。
沒有人怪他,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最痛苦的是他。
等到巨少商身邊的時候,拓拔小湖已經數到十。
方許聽到了噗的一聲,回頭看,楊納新的人頭被拓拔小湖斬落。
方許依然平靜,只是那雙眼睛已經滿是血紅。
他看著倒下去的楊納新,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我救不了你。”
然后他以念力將聲音送進巨少商腦海。
“老大,我傘里有兩條無足蟲,我一直沒敢用,因為用了當時不死以后也會死。”
他把黑傘摘下來放在巨少商身邊。
拓拔小湖已經走向高臨小隊唯一的女銀巡安秋影。
刀放在了安秋影脖子上。
方許回頭看了一眼,他看到了安秋影在發抖,臉色煞白,看到了安秋影眼神里的無邊恐懼。
他繼續交代巨少商:“我借了靈臺三盞燈,就算我殺出去也活不了,剛才我和紅腰姐他們說的是騙他們的,也是騙拓拔小湖。”
“我把無足蟲給你一條,我自己用一條,因為你是大哥,煎熬的事你撐一撐。”
他精神念力一動,一條無足蟲被他轉移到了巨少商身體里。
“我一會兒帶著先帝肉身拼命,你找機會沖出去,出去之后就往輪獄司跑,你救不了我們,誰都救不了,你只要活著出去就好。”
“我騙他們說要給他們報仇,但報仇的事靠你了,大哥。”
無足蟲進入巨少商身體里,他的斷腿在修復。
方許交代完,轉身而起。
他一只手始終提著先帝肉身,拓拔小湖確實不愿意冒險。
等他轉身的時候,拓拔小湖已經數到六。
刀微微揚起。
“我剛才盡力了。”
方許忽然說了一句。
拓拔小湖一愣:“你什么意思?”
方許:“我給他們止了血,就是我能盡的最大努力,現在我要帶著狗先帝往外殺,至于他們,你隨便處置。”
說完后方許就要發力向前。
啪的一聲。
方許被拉住。
阻止他的不是拓拔小湖,而是巨少商。
斷腿沒有完全好,可他強撐著站起來。
他抽出刀,一只手扶著方許肩膀,然后邁步往前。
“傻小子,又忘了,遇到難事,大的往前頂,小的靠后些。”
他拖著一條腿,順手從方許手里拿走了黑金古刀。
方許驚著了,大哥竟然能拿起新亭侯?!
何止是他,巨少商這個樣子連拓拔小湖都有些迷茫。
他皺著眉頭問:“你們輪獄司的人除了逞能還會什么?你也不過區區銀巡。”
巨少商聳了聳肩膀,沒搭理他。
一邊走,一邊笑。
“我知道很多人都笑話過我,他們說我是輪獄司最水的隊長,就會那一刀,用完了便軟了,需要好一會兒才能恢復過來。”
“方許,你看到過我兩次出刀,瞧著挺嚇人,其實什么也沒做到,我也覺得丟人,可我真的不是天才,那樣的一刀,就是我用幾十年才能練出來的。”
“我比不得你們天才,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你們真的讓我覺得自己平庸.......但!”
他回頭朝著方許一笑:“我也很會騙人,我不是只會一刀,而是兩刀。”
他深吸一口氣,朝著拓拔小湖走去。
“你們都見過的那一刀叫別離,其實叫小別離,一刀小別離,一天只能用一刀,我還有一招大別離.......”
他蓄勢,刀在他手里開始嗡嗡作響。
“一招大別離,一輩子只能用一刀。”
他笑的那么燦爛,那么釋然,那么自豪。
“弟弟,大哥本來想把這一刀留到幫你報仇的時候,想看看這一刀能為你開出多遠的路,因為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啊,我是教官啊。”
他看著方許,是大哥,又像是父親一樣。
他說:“現在,大哥把這一刀用來殺爛人,咱們下輩子見。”
他拖著殘腿,一步跨出。
“愿大哥用這一刀,保你們一生平安啊!”
那一刀劈出的時候,巨少商整個人燃燒了。
是血液,從他身體每一個毛孔滲透出來。
熱浪蒸騰,讓他的血液幻化成血影。
“都他媽死吧!老子巨少商,帶你們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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