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鯊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郁悶和恐懼。
這件事情是由它全權負責的,當時它還在“上司”面前打包票,說能讓磁石至少安然無恙一個月。
可現在連一個星期都沒到,就全部完蛋了。
要是如實上報,以“上司”的脾氣,它肯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說不定還會被廢掉,扔回深海自生自滅。
“吼……”
惱怒之下,大白鯊仰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聲音帶著狂暴的靈能,像一道無形的沖擊波。
以它為中心,周圍的風浪瞬間被吹飛,形成一片直徑千米的短暫真空區域,連雨點都無法靠近。
然后,這憤怒的咆哮,在無邊無際的風雨中,很快就被雷鳴聲掩蓋,顯得格外渺小。
…………
傾盆大雨如期而至,陰沉沉的天空中,銀蛇般的閃電一次次劃破厚重的云層,將天地間的雨霧照得透亮,隨即又迅速陷入更深的黑暗。
雷鳴聲如同遠方的鼓點,沉悶地在云層中滾動,偶爾炸開一聲巨響,震得庭院里的牽牛花藤蔓都微微顫抖。
無數的雨水從高空傾瀉而下,像千萬根細密的銀線,砸在庭院的石板路上,濺起半尺高的水花,又快速匯成水流,沿著石板縫隙蜿蜒流淌。
天地間被白茫茫的雨霧徹底籠罩,遠處的院墻,路邊的樹木都變得模糊不清。
只能看到朦朧的輪廓在雨幕中若隱若現,連空氣都帶著潮濕的涼意,吸入鼻腔都能感受到雨水的清新。
別墅的院子里,一盆盆嬌艷的月季和蘭花前,站著一道婀娜的身影。
鄭秋怡微微俯身,指尖輕輕拂過一片被雨水打濕的月季花瓣,花瓣上的水珠順著她的指尖滑落,滴在地面的水洼里,泛起一圈小小的漣漪。
她抬頭看向天空,雨水密密麻麻地往她的位置落去,卻在即將要進入院子的瞬間,被一層無形的能量屏障擋住。
屏障無形無色,雨水撞在上面,瞬間化作細碎的水珠,順著屏障邊緣滑落。
遠處的涼亭中,放在石桌上的球狀靈器正浮現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光芒柔和而穩定,像一顆迷你的小太陽。
正是這靈器撐起的半圓形防護屏障,將整周遭大片區域護在其中,隔絕了暴雨的侵襲。
“這雨下的可真夠大的。”鄭秋怡喃喃自語,聲音被雨聲蓋過幾分。
她收回目光,順著地面流淌而下的雨水望去。
無數雨水匯聚成小溪,最終全部灌進下水道中,發出嘩嘩的水流聲。
下水道口的金屬格柵上,幾片落葉被水流沖刷著打轉,卻沒有堵塞洞口,排水依舊順暢。
好在前段時間物業提前派人來清理了各個排水口,連庭院墻角的暗溝都疏通了一遍。
不然這場持續不斷的大暴雨,恐怕早就讓小區低洼處積起半尺深的水,連出門都成問題。
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在院子中央憑空出現。
無數細碎的星光從光芒中散開,像被風吹起的金粉,在空中閃爍了片刻,又快速向中間匯聚。
當星光徹底散去,蘇晨的身影清晰地站在原地。
他身上的深色風衣依舊干爽,沒有沾染絲毫雨水,衣擺處甚至還保持著平整的褶皺,仿佛剛從晴朗的戶外歸來,而非經歷過海上的狂風暴雨。
鄭秋怡聽到星光匯聚的細微聲響,立刻回頭看去,臉上瞬間露出驚喜的神色,腳步輕快地走上前。
“回來了呀,海上的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沒遇到危險吧?”
蘇晨看著妻子眼中的關切,嘴角揚起溫和的笑意,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指尖帶著一絲剛從戶外回來的微涼。
“放心,問題已經解決了。”
說完,他邁步往涼亭走去,在石椅上自然坐下,隨手拿起石桌上的一塊桂花糕。
這糕點是上午家政阿姨剛做的,還帶著淡淡的香氣,他掰下一小塊塞進嘴里慢慢咀嚼,甜而不膩的桂花味瞬間在口中散開,緩解了些許奔波的疲憊。
鄭秋怡也來到丈夫身邊坐下,側身看著他,手肘撐在石桌上,手掌托著下巴,好奇地問道。
“之前你走得那么急,連杯熱茶都沒喝完,到底是去處理什么事情?”
蘇晨咽下口中的糕點,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喝了一口微涼的龍井,茶水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一絲清爽。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船隊經常走的一條航線,最近有片海域突然出現磁場異常。
船上的雷達全都失靈了,連通訊都時斷時續,船長說當時差點撞暗礁。
船隊的通行安全受到太大威脅,我必須親自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一邊說,一邊用指尖輕輕摩挲著茶杯的杯沿,將海上探查的經過慢慢道來。
從船隊上報異常時的焦急,到他抵達海域看到的狂風巨浪,再到發現磁石、與河豚異獸對峙的細節。
每一個環節都講得細致,鄭秋怡聽得十分認真,偶爾還會皺眉,顯然是在擔心他當時的安危。
當事情講完,鄭秋怡才松了口氣,抬手輕輕拍了拍胸口。
“這么說來,那些影響磁場的磁石現在都被你收繳了,之后應該不會再出現這種問題了吧?”
蘇晨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他皺起眉頭,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石桌,沉思了數秒鐘,才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還說不準,關鍵要看布置磁石的異獸之后是就此罷休,還是說會再找其他磁石繼續搞小動作……畢竟它們既然能找到這些磁石,說不定還有備用的。”
鄭秋怡抬手整理了一下耳邊垂落的幾縷碎發,指尖輕輕將頭發別到耳后,語氣樂觀地說道。
“我覺得不用太擔心,這種能干擾磁場的特殊磁石很稀有,開采起來也不容易。
現在一下子被你收繳了這么多塊,那些異獸就算想繼續安置,一時半會也沒辦法湊齊同樣數量的磁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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