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國。
長安城。
一輛馬車朝皇宮駛去。
路過的行人微微避開,坐在某酒樓二樓的幾個客人從窗外往外看:
“許國公府的馬車。”
“看樣子是要去皇宮。”
“許國公府那位姑娘最近剛回來,宸貴妃娘娘可不得召見她看看么。”
說起這許國公府,就不得不提起當今圣上和宸貴妃。
許國公是圣上當年的伴讀,總角之交,感情深厚,深受圣上信任。
圣上登基以后,派他去平定邊疆,他不負眾望,圣上賜封他為許國公。
宸貴妃姓許,許國公的祖父這一輩,和自己的雙胞胎兄弟感情甚篤。
大祖父是許國公這房,二祖父也一直住在許國公府,后來因作戰時傷到身體,過繼了一位男嗣繼承香火,宸貴妃便是二祖父的后代。
宸貴妃小時住在許國公府,因堂兄是圣上伴讀,和圣上有些來往。長大以后回到京城,和圣上互生情意,嫁給當時的圣上當側妃。
奪嫡之戰兇險,圣上被謀感染天花,王府所有人閉門不出,宸貴妃卻闖進圣上院落,要與圣上同生共死。
后來宸貴妃果然感染了天花。
但繳天之幸,兩人都活了下來。
宸貴妃的受寵程度,看她的封號便清清楚楚。
酒樓上的人看著那輛慢悠悠駛過的馬車,感慨:
“這位許國公府小姐,應該是長安城最受矚目的姑娘了吧。”
許國公的千金。
宸貴妃的侄女。
說句不好聽的,這位許國公府小姐在長安城簡直可以橫著走。
馬車之中。
面貌看上去30歲出頭的婦人嗔了許甜甜一眼:“把簾子放下,過來坐好。”
許甜甜放下簾子,挪挪位置坐到婦人旁邊,抱住她的手臂,感慨:“還是我們大昭好。”
七國并立,昭國國力強盛。
許國公這些年負責鎮守邊疆,許甜甜跟著在邊疆待了六七年,她看到了因為齊國皇帝昏庸,齊國的民眾到底有多苦。
許國公連下齊國十八城,這八個城中的農人十不存一。
一個皇帝是否英明,對國家真的很重要。
許甜甜心思稍微跑遠了一下,又很快回到現在,她貼在婦人身邊,壓低聲音問:“娘,你覺得圣上的四個皇子,哪一個比較有明君之相啊?”
婦人被她嚇了一跳。
她用手指惡狠狠的戳了下許甜甜的腦門:“這話你也敢問!”
許甜甜聲音很小的嘀咕:“只有咱們兩個在嘛。”
婦人瞪她一眼,但還是沉吟了一下,壓低聲音跟她道:“三皇子。”
三皇子是宸貴妃所出。
即使排除三皇子和許國公府的關系,許國公夫人也認為,三皇子上位最好。
三皇子自小聰慧,長大后常被圣上拉去批奏折,輕描淡寫,運籌帷幄,若他能上位,必定能帶領大昭更盛一層。
圣上共六個皇子,夭折兩個,余四個。
大皇子二皇子是在潛邸所出,生母分別為淑妃和容妃,年齡比三皇子大好幾歲。
大皇子為人傲慢,前些年很顯眼,近些年因來圣上的心意表現的很明顯,看起來沉寂了些。
二皇子從小被大皇子壓制,才智平平。
四皇子看起來倒是溫文爾雅,但許國公夫人總覺得此人氣質不太對,圣上也不太重視他。
許甜甜眨眨眼睛,把她娘說的話記下。
三皇子呀。
馬車咕嚕嚕駛過長街,有騎著馬的幾個少年和馬車擦肩而過。
許甜甜從飄起的車簾中看到騎馬的場景,突然問:“娘,長安城跑馬的地方在哪里?明天我能去賽馬嗎?”
從邊疆回來的路上一直在坐馬車,她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
婦人沒好氣:“大家閨秀都講究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誰家閨秀回到長安城,露面的第一個場合是賽馬?”
許甜甜可不怕許國公夫人,她拖長了聲音,膩膩歪歪:“娘~讓我去吧~娘~”
婦人被她的撒嬌弄得崩不住嚴肅表情,又瞪她一眼,才改口:“行了行了,找時間讓你去,快把我放開。”
許甜甜見好就收:“那什么時候讓我去呀?”
婦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幫許甜甜整理了一下,想了一下最近適合她露面的場合:“最近不行,等參加完王府壽宴讓你去。”
在王府壽宴露完面,讓她哥陪她去。
許甜甜算了一下日子,不長,她可以忍一忍。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許國公夫人帶著許甜甜走下馬車,交代她:“在貴妃面前,不許那么大膽。”
許甜甜嗯嗯點頭。
許國公夫人怕她緊張,又安慰她:“也不用太緊張,那是你姑母,小時候抱過你很多次呢。”
一個穿著藍袍的太監笑著迎上來:“見過國公夫人,見過小小姐,娘娘特意派了轎攆,您兩位隨我來。”
許國公夫人認出這是貴妃宮里的總管太監,同樣露出笑意:“趙總管。”
許甜甜跟著許國公夫人坐上轎攆,朝著永壽宮行去。
永壽宮。
一位身穿華麗宮裝的美貌女子坐在軟塌上,詢問身邊的嬤嬤:“甜甜到了嗎?”
顧嬤嬤彎腰給宸貴妃遞上茶:“娘娘別急,趙卓那小子親自在宮門口迎接,估摸著快到了。”
宸貴妃喝了口茶水:“也不知甜甜還記不記得本宮。”
許甜甜在京城呆到六七歲,才和她堂兄一起去邊疆,在此之前,宸貴妃時不時會讓許甜甜進宮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