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透過窗欞,靜靜流淌在江奕辰盤膝而坐的身影上。配制“蝕魂瘴”與“焚血燃靈液”帶來的精神疲憊尚未完全消退,但他的心神卻異常活躍,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漣漪層層擴散,難以平息。
兩張底牌在手,固然多了幾分底氣,但他深知,外力終有窮時,唯有自身修為與根本功法,才是立足之基,攀登武道巔峰的階梯。
他目前所修的獨門心法,乃是以《黃帝內經》醫理為根基,融合了諸多基礎練氣法門精義,并結合自身對武道的理解,自行推演而成。此法兼具醫道之綿長生機與武道之剛猛凌厲,使得他根基遠比同階扎實,真氣品質亦屬上乘。
然而,經過秘境之中的連番惡戰,尤其是目睹龍吟宗劍氣的鋒銳、天罡宗罡氣的厚重、乃至那影殺宗刺客身法的詭譎,他隱隱感覺到,自身心法在真氣的“效率”與“變化”上,似乎仍有提升的空間。
“龍吟劍氣凝練如絲,穿透力極強,其心法必然在真氣壓縮與鋒銳屬性上有獨到之處;天罡磐石罡氣渾厚如山,防御無雙,真氣運轉路線定然偏向于穩固與積蓄;影殺身法詭秘,氣息收斂到了極致,其對真氣的精細操控,以及對陰柔、隱匿屬性的開發,更是驚人……”
江奕辰閉目凝神,腦海中如同展開一幅幅清晰的畫卷,將秘境中所見各宗弟子運轉真氣時的細微特征、氣息波動、乃至功法流露出的獨特“意蘊”,一一重現。過目不忘的本事與逆天的悟性在此刻完美結合,將這些外部的表象,逆向推演,剖析其內在可能的真氣運行原理。
這并非照搬他人功法——各宗核心心法皆是不傳之秘,且有獨特限制,盲目修煉無異于自毀長城——而是汲取其“思路”,其“神韻”,來印證、補充、完善自身的道。
“我之根本,在于醫武融合。醫者,洞察入微,調和陰陽,掌控生機;武者,凝練力量,破滅阻礙,追求極致。二者并非對立,若能融會貫通,當可相輔相成。”
他內視己身,意念沉入丹田,引導著那縷融合了生機的真氣,開始沿著自創心法的既定路線緩緩運轉。
第一個周天,與往常無異,真氣平穩流淌,滋養經脈,增長修為。
但從第二個周天開始,他開始了大膽的嘗試。
**參照龍吟劍氣之“凝練”,他嘗試在真氣流經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等與手臂、指掌相關的經脈時,意念高度集中,模擬那種“束氣成絲”的意境,使得流淌于此的真氣變得更加凝聚,雖未達到劍氣外放的程度,但其內在的穿透性與爆發力,似乎有了一絲微弱的提升。**
**途經足太陰脾經、足陽明胃經等主“運化”、“承載”的經脈時,他則借鑒天罡罡氣之“厚重”,意念引導真氣稍稍放緩流速,如同大地承載萬物,使得真氣變得更加沉凝,與肉身的結合更為緊密,下盤根基仿佛都穩固了一分。**
**而當真氣運行至一些較為偏僻、通常用于身法轉換與氣息收斂的細小經脈支絡時,他又融入影殺身法之“詭譎”,意念變得飄忽不定,真氣流轉似有還無,極力收斂其波動,整個人坐在那里的氣息,都仿佛變得更加淡薄,幾乎要與屋內的陰影融為一體。**
這并非簡單的拼湊,而是在他自身醫武融合的總體框架下,針對不同經脈的特性、不同情境的需求,進行的“精細化”調整與“優化”。如同一位高明的工匠,在原有的器物基礎上,進行更精密的打磨與局部強化。
起初,這種多意念、多屬性的并行操控,極其耗費心神,甚至幾次導致真氣運行出現滯澀或輕微的紊亂。若非他靈覺強大,對自身經脈了如指掌,又有醫道生機真氣護體,恐怕早已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