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青莽山深處氤氳著一股草木與泥土混合的濕腥氣息。江奕辰背著竹簍,手持藥鋤,獨自行走在罕有人跡的獸徑上。他的腳步輕捷異常,落地時幾乎不發出聲響,仿佛融入了這片原始山林呼吸的節拍。昨日改良“活血丹”初獲成功,師尊黃蓉需幾味特定年份的輔藥入丹,其中一味“七星伴月蘭”只生長在背陰潮濕的深谷石縫中,他便主動請纓前來探尋。
越往深處,林木愈發蔥郁,虬結的古藤如蟒蛇般垂掛,遮天蔽日。江奕辰目光銳利,不時停下,俯身查看巖縫或樹根旁的植被。他那雙經過圖形記憶千錘百煉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篩子,快速過濾著周遭繁雜的信息,不放過任何一株符合描述的草藥。同時,體內那絲微弱卻凝練的真氣自發流轉,尤其是足部經絡,隱隱與大地氣息相合,使他步履更穩,感知也更敏銳了幾分。這是他將醫理、武技與山林生存知識融會貫通后,身體自然生出的應變之道。
**忽然**,他鼻翼微動,一股極淡的、不同于腐葉清甜的腥氣鉆入鼻腔。腳步立刻停頓,身體下意識微微低伏,目光如電射向左側一片茂密的鳳尾蕨叢。那里,幾片蕨葉正極其輕微地顫動,并非風吹所致。
下一刻,一道細長的**黑影**如離弦之箭般從蕨叢中激射而出,直撲他的腳踝!
那是一條不過尺余長的小蛇,通體呈暗紅褐色,背部均勻分布著數十道狹窄的黑色環紋,在晦暗的林下光線下泛著幽冷的光。其頭部橢圓,若非那身醒目的環紋,幾乎與無毒蛇無異。但江奕辰這些時日遍覽群書(包括洪曉梅“借”來的那些雜學圖譜),腦中瞬間閃過一個名字——**麗紋蛇**!一種體型雖小,卻隸屬眼鏡蛇科、毒性極強的存在!其毒液含有神經毒,若是被咬中,后果不堪設想。
電光石火之間,**理智尚未反應,身體已本能而動**。
眼看蛇吻即將觸及褲腳,江奕辰足尖猛地一點地面,并非向后急退,而是腰胯巧妙一擰,身形如被風吹動的柳絮,向右側飄然滑開半步。正是那套《靈猴步》中蘊含的卸力閃避之法,配合著他自行領悟的、源于醫理“以最小力道化解最大沖擊”的理念。動作幅度不大,卻妙到巔毫,間不容發地避開了毒蛇的致命一擊。
那麗紋蛇一擊落空,細長的身軀落地后迅速盤繞,昂起頭,信子吞吐,發出輕微的“嘶嘶”聲,似乎被激怒了。它身體姿勢未有明顯改變,卻能再次發動攻擊,這正是此類毒蛇的危險之處。
江奕辰心知此蛇毒性劇烈,且活動敏捷,絕不能讓其近身。他目光冷靜,腦中飛速盤算。跑?蛇類對活動的物體敏感,直線逃跑并非上策。打?手無寸鐵,唯有……
**他意念一動,右手已閃電般探入懷中**,再伸出時,指縫間已夾住了三根細如牛毛、閃爍著寒光的銀針——正是黃蓉平日為他施針時所用,他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針尖對準了那再度弓身、蓄勢待發的麗紋蛇。
“打蛇打七寸……”一個念頭清晰浮現。所謂七寸,并非確指,乃是蛇類心臟所在之要害。憑借對人體(乃至蛇類)經絡結構的深刻理解,以及那雙能洞察細微的眼睛,他瞬間鎖定了那條麗紋蛇頭頸下方約莫三指寬的一處位置。
“嗖!”
就在毒蛇再次彈射而起的剎那,江奕辰手腕猛地一抖,三根銀針如同擁有了生命,化作三道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的銀線,破空而去!他并未修習過高深的暗器手法,這一擲,全然是基于對自身肌肉力量的精準掌控,以及對那套《伏虎拳》發力精髓的瞬間借鑒——力從地起,經腰腹,過肩臂,貫于指腕,最終凝聚于針尖!
“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