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羅甚至沒來得及解下披風,在自動門合攏、將外界一切紛擾隔絕的瞬間,便張開雙臂,將西瑟斯擁入懷中。
西瑟斯被他抱得微微一怔,而泰羅已經彎腰,手臂穿過他的膝彎,將他橫抱起來,步伐穩健地邁向通往生活區域的三樓。
“泰羅,已經過去了,不用擔心。”西瑟斯的聲音依舊平穩,試圖安撫對方明顯緊繃的情緒。
他雖然不排斥泰羅的親近,但這種完全失去自主移動能力的姿態,還是讓他感到些許無所適從。
“我知道你有秘密,西瑟。”
泰羅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他快步上樓,懷抱卻極穩:“你可以不告訴我,但也請…別因此推開我。”
西瑟斯聞,沉默了下來,他微微偏過頭,將側臉輕輕靠在了泰羅的胸膛,隔著披風柔軟的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核心穩定而有力的搏動。這個帶著依賴意味的小動作,讓泰羅環抱他的手臂不自覺地又收緊了幾分。
步入三樓的臥室,這里的陳設同樣簡潔,但多了些許私人物品,窗外的等離子火花塔光芒經過調節,變得柔和而溫暖。
泰羅穩穩地將西瑟斯放在床邊,隨后,他竟單膝跪地,仰起頭,凝視著西瑟斯,里面盛滿了未散的后怕與濃得化不開的關切。
“謝謝……”西瑟斯輕聲說道,抬手,指尖輕柔地撫過泰羅那標志性的奧特之角,帶著一種安撫的韻律。
隨后,他牽起泰羅的一只手,引導著,將其掌心貼合在自己胸口的計時器上。
“我不會死。”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就像……你的奧特心臟一樣,泰羅。它支撐著你跨越了無數絕境,我也有我必須延續下去的理由。”
“是因為那股……特殊的能量嗎?”泰羅的掌心感受著西瑟斯計時器下尚且平穩的能量流動,低聲問道。
“……算是吧。”西瑟斯沒有否認,也沒有深入解釋。
泰羅的手指微微蜷縮,指腹輕輕摩挲著那冰涼的計時器表面,仿佛要通過這種方式確認其下生命的鮮活。
良久,他緊緊握住了西瑟斯引導他的那只手:“對不起……對不起……”
這句道歉,跨越了漫長的歲月,指向了那場與安培拉星人的決戰。那一刀,仿佛劈開了命運的軌跡,成為了西瑟斯此后一切顛沛流離、痛苦掙扎的開端。
而在泰羅心中,造成這一切悲劇的根源,是自己。
他低下頭,將額頭輕輕抵在西瑟斯的膝蓋上,紅色的披風如瀑般垂落在地,肩背微微顫抖,晶瑩的光粒子不受控制地從他眼燈邊緣溢出,如同斷線的珍珠,飄散在空氣中,閃爍著光芒。
西瑟斯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酸澀。
一個極其短暫、甚至有些瘋狂的念頭掠過他的腦海——如果……如果用最直接的方式,將托雷基亞強行帶回光之國,禁錮在身邊,那么那個未來,是不是就能被徹底扭轉?
不……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他強行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