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矢準點了點頭。
戰地之上,為了生存或保護設備,與暴徒或士兵的沖突并非沒有發生過。
“殺過人嗎?”赫律加德的問題陡然變得尖銳,緊緊盯著對方。
這是衡量一個戰士心理界限的重要標尺。
姬矢準沒有絲毫猶豫,再次搖頭。
他的相機記錄死亡,卻從未親手奪取過生命,可他的眼神深處卻掠過一絲復雜難的情緒,或許是慶幸,或許是某種更深沉的痛苦。
赫律加德靜靜地看著他。
將眼前這個沉默、內斂、帶著沉重過去的人類,與光之國那個如同恒星般熾熱、絮叨、情感外放的泰羅放在一起對比,姬矢準簡直就像個患有失語癥和重度自閉癥的患者。
不對……
赫律加德的視線不由得瞟向一旁始終一不發的「血君主」。
這位,才是“失語”與“封閉”的典范,真正的“沉默”冠軍。
他甩甩頭,將無關的比較拋開,對姬矢準說道:“放心,我沒有什么必須要你去做特定事情的要求,你平時聽從奈克瑟斯的指引,應對異生獸即可。”
這是適能者的基本職責。
說完,赫律加德輕盈地從「血君主」肩頭躍下,悄無聲息地落在地面,然后開始繞著站在原地、如同松柏般挺直的姬矢準緩緩踱步,審視著他的體態、肌肉線條以及潛在的能量反應。
“以后,跟著我訓練。”赫律加德宣布了決定。
姬矢準沒有任何異議,干脆地點頭。
“有幾點規矩。”
赫律加德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位光之戰士——禮堂光。
那小子當初答應訓練時也是這般痛快,結果呢?
訓練過程中一哭二鬧三上吊,撒嬌、耍賴、裝可憐無所不用其極,有時候甚至能沒臉沒皮地直接抱住他的腰或腿死活不松手,哭喊著拒絕繼續那些“慘無人道”的項目。
雖然最終在他的“物理說服”和嚴格監督下,禮堂光還是磕磕絆絆地完成了所有訓練,但那過程著實讓赫律加德印象深刻。
姬矢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那只繞著自己踱步的貓,沉靜如水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波瀾,只是靜靜地等待著規則的頒布。
赫律加德停下腳步,蹲坐在姬矢準正前方,抬起爪子,一條一條地開始宣布,語氣嚴肅,如同在宣讀軍規:
“第一,必須聽話。”
這是最基本的前提。
“第二,不要質疑我的訓練方法。”
經驗主義不容挑戰。
“第三,所有訓練項目,必須在我的視線范圍內進行,否則后果自負,很危險。”
這是對學員安全的負責,也是確保訓練效果。
“第四,不能隨意請假,除非遇到危及生命或不可抗力的特殊情況。”
持之以恒是變強的不二法門。
“第五,絕對禁止撒嬌、耍賴、裝可憐等任何試圖逃避訓練的行為。”
這是來自禮堂光的血淚教訓。
“第六,不許以任何形式賄賂教官。包括但不限于進貢魷魚燒、天婦羅、喜久福、巧克力等食物。”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幾樣零食的名字,仿佛擔心自己的意志力會敗給人類的糖衣炮彈。
“第七……”
赫律加德頓了頓,似乎在思考是否還有要補充的,最終說道:“暫時就這些。記住了嗎?”
他一口氣說完,便看著姬矢準,等待著回應。
姬矢準自始至終都安靜地聽著,直到赫律加德問完,他才再次點頭,表示完全記住并接受。
然后,他問出了一個非常符合他當前狀態、直接而迫切的問題:“什么時候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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