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瑟斯確實感到了驚訝:‘包括……「血君主」的核心?’
[那不是核心……]
聲音回答得毫不猶豫,甚至帶上了一絲奇異的回味:[祂很美,也很可憐,被困于永恒的執念與痛苦之中,無論哪一點,都讓我無比……憐愛祂……]
‘你吃掉了祂的什么?’西瑟斯追問。
[祂的一部分……]
聲音輕描淡寫:[祂的絕望、祂的痛苦、祂的恨…以及……祂所愛的、卻最終不得不背棄的眾生……]
它頓了頓,仿佛在回憶味道:[其實很難吃,但既然是祂,勉為其難吧]
‘你……很喜歡祂?’西瑟斯感到一種復雜的情感。
[當然]聲音理所當然地反問:[你不喜歡么?]
‘……’
西瑟斯沉默了。
他無法否認,對于那個將力量賦予他、卻又顯得無比空洞可憐的「血君主」,他確實抱有一種難以喻的、混合著喜愛與某種歸屬感的情感。
[將他們留在永恒,這是我唯一的愛好]
聲音宣告道。
‘你所說的永恒,指什么?’
西瑟斯覺得這個詞匯背后所蘊含的意義,絕非字面那么簡單,它不僅僅是指時間的無限延長。
[暫停他們的時間,得到、擁有,就像收藏品,永遠留在我身邊]
[這樣,他們就再也不會離開,再也不會改變,再也不會帶來失去的痛苦]
‘我不能剝奪他們的自由。’
西瑟斯反駁道,殘存的理性在掙扎:‘他們不會喜歡這樣的我……’
[自由?]聲音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在注定失去的面前,自由毫無意義。他們沒有資格談論自由,因為他們無法對抗時間與消亡]
‘既然喜歡,為什么不選擇尊重?尊重他們的意愿,他們的選擇?’西瑟斯試圖理解這邏輯。
[……]
聲音罕見地沉默了,似乎被這個問題觸及了某個核心。
西瑟斯沒有停止追問,他感覺自己在接近某個真相:‘是什么……讓你如此執著于“永恒”?’
[……]
又是一段漫長的沉默,久到西瑟斯以為它不會再回答。
然后,那聲音再次響起。
[因為失去]
[無法挽回、無法承受……所以想要挽回、想要停留,想要將一切美好的、重要的,都凝固在最美的瞬間,想要……永遠]
‘失去了什么?’
西瑟斯輕聲問。
[……]
聲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個尖銳的問題:[你能接受失去托雷基亞么?我們的哥哥]
西瑟斯沒有絲毫猶豫,本能地立即否決:
‘不能。’
他無法想象沒有托雷基亞的世界。
[呵……]
聲音發出一聲了然的低笑:[就是如此。那么,泰羅呢?]
‘也不能。’西瑟斯的回答同樣迅速而堅定。
[所以,你才能理解……停滯]
‘我……明白了。’
西瑟斯眼燈中的幽紫色光芒微微流轉。
他并非完全認同那掠奪式的“收藏”,但他開始理解那份源于恐懼與愛意的、扭曲的執著。這份理解,并未消解他內心的掙扎,反而讓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了橫亙在自己與那誘惑之間的深淵。
就在這時,他敏銳的感知捕捉到了洞口傳來的、極其細微的能量波動和……兩個正在鬼鬼祟祟移動的、散發著微光的物體——是賽羅的頭鏢。
他收斂起所有外露的情緒,眼燈恢復成較為正常的、帶著一絲幽紫底色的光芒,平靜地轉向洞口方向,開口道:
“賽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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