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汗水、疼痛與近乎崩潰的邊緣感中悄然流逝。
納西爾蘭的訓練菜單,如同沒有盡頭的苦難階梯,每一天都在挑戰著凱作為光之戰士的生理與心理極限。
第三項:重力
納西爾蘭不知以何種手段,在森林深處開辟出了一片奇異的空間。
這里的重力是外界的十倍,而且并非恒定,如同潮汐般無規律地波動起伏,時而將人死死壓向地面,時而又仿佛要將人撕扯著拋向空中。
空氣中彌漫著粘稠的能量亂流,干擾著一切能量感知與穩定運行。
“今天的內容,是在這片區域進行障礙穿梭。”納西爾蘭的聲音透過扭曲的重力場傳來,依舊平穩得令人發指。
他指著那片布滿了扭曲能量荊棘、懸浮巨巖和不定時爆發能量沖擊的死亡地帶:“不使用巨大化力量,僅憑人間體形態。攜帶這個。”
他隨手拋給凱一個不起眼的金屬手環。凱剛接住,手臂猛地一沉,整個人差點被帶得跪倒在地!那手環看似輕巧,重量卻堪比一座小山!
“這…這是什么?!”凱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在呻吟。
“能量抑制與重力增幅器。”
納西爾蘭溫和地解釋;“它會持續吸收你逸散的能量,并隨機產生三到五十倍不等的局部重力場覆蓋你身體的不同部位。記住,躲避障礙的同時,必須時刻調整重心,適應突如其來的重力變化。被荊棘劃傷,或者被能量沖擊擊中十次以上,或者超出規定時間……訓練量加倍。”
凱看著那片死亡地帶,咽了口唾沫,感覺喉嚨干得發疼。
他深吸一口氣,戴上那該死的手環,邁入了重力沼澤。
第一步,左腿驟然承受了二十倍重力,他一個趔趄,險些被自己的體重拽倒。
第二步,右臂又突然變得輕若無物,導致他身體失衡,差點撞上一簇無聲無息蔓延過來的能量荊棘。他狼狽地翻滾躲開,冷汗瞬間濕透了后背。
每一次移動都是對肌肉、骨骼和意志的酷,重力的無規律變化讓他像個可笑的提線木偶,時而步履蹣跚,時而動作飄忽。
能量抑制器讓他無法順暢地調用光能輔助,只能純粹依靠被壓榨到極致的肉體力量和精神感知。
“注意左前方巖石的擺動軌跡……三秒后右膝重力將增至三十五倍,提前調整……后方能量沖擊,俯身,不是側移!”納西爾蘭的聲音如同最精準的預警系統,指出他每一個細微的錯誤。
凱咬緊牙關,嘴唇被咬出了血痕。
他感覺肺部火辣辣地疼,肌肉纖維仿佛在哀嚎斷裂,大腦因高速計算和應激反應而陣陣眩暈。
一次判斷失誤,他的小腿被能量荊棘劃過,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灼痛無比的傷口,動作瞬間變形,緊接著又被一道能量沖擊狠狠撞在背上,噴出一口鮮血。
“第六次擊中。繼續。”納西爾蘭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當凱最終如同爛泥一樣爬出重力沼澤時,他幾乎失去了意識,身上布滿了傷口和淤青,那金屬手環仿佛長在了他的手腕上,沉重得讓他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納西爾蘭走過來,蹲下身,開始為他治療。
治愈的光芒依舊溫和,但凱的身體卻在接觸到光芒時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那是過度壓榨后身體的應激反應。
“師…師傅……”凱的聲音嘶啞微弱,帶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如同幼獸般的恐懼和依賴:“今天……可不可以……就到這里?”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求饒。
那地獄般的重力變化和無處不在的死亡威脅,終于擊穿了他一貫樂觀堅韌的外殼。
納西爾蘭治療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語氣依舊溫和:“還差兩組基礎能量循環冥想。做完才能休息。”
凱的眼中瞬間失去了高光,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第四項:能量回路
即使是在相對“輕松”的能量理論課上,納西爾蘭的要求也同樣嚴苛。
他要求凱在腦海中同時構建并維持上百個不同的基礎能量模型,每一個模型的能量流速、屬性模擬、結構穩定性都必須達到完美,并且要能隨時根據指令進行瞬間切換和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