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古拉幾乎是帶著一股無名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貨艙。
金屬艙門在他身后閉合,將里面那令他心煩意亂的景象隔絕開來。
他沒有走遠,只是背靠著冰冷的艙壁,在無人的走廊里滑坐下來,將頭深深埋入臂彎。
我到底在干什么?
他在內心質問自己。
像個得不到關注就鬧別扭的小鬼一樣,這根本不是他伽古拉的風格。
納西爾蘭只是客觀地評價了凱的進步,這有什么問題?作為一個……“同行者”,觀察并評估潛在盟友,或者說,需要被操練的對象的實力,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可是……一個微弱卻固執的聲音在心底反駁。
為什么只看著凱?明明是我贏了,為什么得到評價的不是我?
這種仿佛被忽視的感覺,比輸掉一場戰斗更讓伽古拉難以忍受。
他渴望得到納西爾蘭的認可,不是那種泛泛的“相信你”,而是針對他伽古拉自身實力、他獨一無二價值的、專注的肯定。
難道……在納西爾蘭眼里,他就只是一個好用的“打手”,一個負責把需要打磨的“璞玉”帶到他們面前的工具?’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樣纏繞住他的心臟,帶來一陣窒息的悶痛。他想起納西爾蘭對凱那份超乎尋常的耐心,那份引導式的溫和……那本該是只屬于他們兩人之間的、更深層次的聯結才對。
不,不會。
伽古拉用力甩了甩頭,試圖驅散這荒謬的想法。
納西爾蘭選擇的是他,在他最失落的時候給予了他力量和陪伴,那份溫暖,那份理解,不可能是假的。
是他太敏感了……只是最近事情太多,壓力太大……
他努力進行著自我安慰,試圖用理性壓制住那不斷上涌的、帶著酸澀的郁悶。
對,一定是這樣。
納西爾蘭只是……只是在履行他作為“引導者”的職責。他需要了解凱的潛力,以便更好地制定計劃,應對接下來的危機。
這很正常,非常合理。
他反復在心里強調,試圖說服自己。
我不能這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