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國銀十字軍總部,隊長辦公室內彌漫著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能量凈化劑的氣息。
瑪麗剛剛結束一輪對重傷員治療方案的審定,略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就看到辦公室的門被悄悄推開一條縫,一個熟悉的、頂著雙角的腦袋探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猶豫、緊張、還有一點點……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般的忐忑表情。
“母親……”泰羅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好幾個度,小心翼翼地喚道。
瑪麗一看他這副樣子,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能讓她這個向來陽光開朗、有時候甚至有點莽撞的兒子露出這種表情的,放眼整個光之國,恐怕也只有那位讓他牽腸掛肚的西瑟斯了。
她溫和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光屏,招手讓他進來:“泰羅?怎么了?進來坐下說,是西瑟斯又有什么情況了嗎?”
她示意泰羅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并體貼地給他倒了一杯溫熱的能量液。
泰羅磨磨蹭蹭地走進來,接過杯子卻沒喝,只是雙手捧著,像是在汲取一點勇氣。
他在母親溫柔而洞察的目光下,越發覺得難以啟齒,臉頰甚至開始微微發燙。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眼神飄忽,最終還是鼓足了勇氣,抬起頭,看向瑪麗,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干:
“母親……我……我好像……對西瑟斯……那個……”
他支支吾吾,詞匯組織得亂七八糟:“就是……不是哥哥對弟弟的那種……是……是那種……”
他急得額頭都要冒光粒子了,不知道該如何準確表達自己那復雜而洶涌的情感。
瑪麗安靜地聽著,臉上始終帶著包容的微笑,她并沒有催促,只是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耐心地等待著他組織語。
其實,她并不意外。
從西瑟斯回來后,泰羅那幾乎溢出眼眶的關切、那笨拙卻又無微不至的照顧、那恨不得時時刻刻將西瑟斯護在羽翼下的姿態……以及,偶爾在提及西瑟斯時,泰羅眼中閃過的那一絲不同于兄弟情誼的、更加熾熱和專注的光芒……這一切,作為母親,瑪麗都看在眼里。
她只是沒想到,泰羅會如此直接地來找她坦白。
竟然開竅了,得趕緊告訴凱恩。
這讓她既感到欣慰,兒子愿意和她分享心事,又隱隱有些擔憂,因為這條路注定不會平坦。
“是像你父親對我那樣的感情嗎?”瑪麗溫和地接過了他的話,用一種平靜而自然的語氣,幫他點明了那層窗戶紙。
泰羅的臉瞬間爆紅,像是被說中了最隱秘的心事,他猛地點頭,又飛快地搖頭,語無倫次:“差、差不多……但是……又不完全……哎呀!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就是看到他就很高興,看不到就會想,不想他離開,不想他受傷,不想他對別人……呃……”
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后幾乎成了嘟囔,腦袋也耷拉了下去。
瑪麗看著他這副難得一見的、純情又糾結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伸出手,溫柔地拍了拍兒子的手背:“我明白的,泰羅,這種感情很珍貴,但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和智慧去經營。”
她頓了頓,目光變得更加柔和,帶著一絲探究:“那么,西瑟斯呢?他知道你的心意嗎?他……是怎么回應的?”
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西瑟斯那孩子的心思,可比泰羅要難懂得多。
然而,泰羅的下一句話,直接讓這位見多識廣的銀十字軍隊長、奧特之母,徹底愣住了。
泰羅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像是豁出去了一般,閉著速說道:“而且……而且我之前……沒忍住……跟他……進行了一些光能量層面的…接觸……”
“什么?!”
瑪麗臉上的溫和笑容瞬間凝固了,她猛地坐直了身體,那雙總是充滿慈愛的眼燈驟然明亮,里面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光融合?!泰羅,你……”
瑪麗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嚴厲的語調:“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西瑟斯那孩子心思單純,他現在狀態又不穩定,他可能不懂,但你難道也不懂嗎?這種程度的能量交互……”
她的語氣急促起來,帶著明顯的責備和擔憂:“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親近了,這是非常嚴肅的事情,做了這樣的事情,就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你怎么能……你怎么還能來問我該怎么辦?!”
在瑪麗的認知里,光能量層面的深度融合,尤其是核心能量的交織,那是比任何口頭承諾或肢體接觸都要莊重和親密的行為,通常只存在于靈魂伴侶之間或者極其特殊的治療情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