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炸醬撈面。
李月棠也沒假模假樣裝大方,她直接炸了一小盆肉醬,又把五斤切面全都煮了,撈在盆子里端上了桌。
“這,這哪里吃得下?”
林盼娣看到白面條,饞到直流口水。
家中的白面有限,都是先盡著孩子吃,她都兩個多月沒吃一口白饅頭了,更別說肉醬了。
說不饞那是假的,可她不能太貪婪,讓妹妹在婆家丟臉吶。
于是她只挑了兩筷子面條,舀了一小勺肉醬拌一拌,小口小口吃著。
彭金潤也一樣。
“這哪里夠?”
李月棠直接從廚房里拿出兩個大碗,裝了大半碗的面條,又有胡蘿卜絲和蔥絲,再挖上滿滿兩大勺肉醬,放在林盼娣和彭金潤面前。
“敞開了吃,吃完不夠咱們再煮掛面。”
林盼娣忙不迭推辭,林菀君笑著開口。
“姐,這就是給你和姐夫準備的,你倆要是吃不完,也是要倒掉的哦,你自己看著辦。”
一聽這話,林盼娣心疼到不行。
這珍貴的白面條怎么能隨便倒掉呢?這不是浪費嗎?
于是林盼娣也不推辭了,給丈夫使了個眼色,夫妻二人一邊攪拌面條,一邊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很快,一大盆面條見了底。
彭金潤雖然瘦,但胃口大得很。
他已經記不起上一次這么敞開肚子吃白面是什么時候了。
這似乎是他這些年最滿足的時光,他在幻想,如果以后能天天頓頓吃白面,該有多幸福呢?
還剩了兩碗面條與半盆肉醬。
臨走時,林菀君把面條與肉醬塞進林盼娣和彭金潤懷中。
“家里還有孩子呢,讓孩子也解解饞。”
聽到這話,林盼娣沒有再拒絕。
她緊緊抱著裝面條的小盆子,眼含熱淚看著林菀君。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享上你的福。”
林菀君笑著抬手擦去姐姐眼角的淚。
“以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只要勤快,只要不放棄,會有更多的福氣等著你,而且你享的福也不是我給予的,而是你自己爭取來的。”
所謂的福氣,從來不是外人的恩賜,而是自己的努力,最該感謝的人,永遠都是自己。
林菀君把林盼娣夫婦送到軍區大院門口。
“姐,我很快就要離開北城了,我婆婆與令儀,往后就勞煩你多照顧了。”
聽到這話,林盼娣腳步一頓。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子不祥的預感,她一臉擔憂望向自己的妹妹。
“你要去哪里?不是去讀大學嗎?為什么像是在交代遺?”
雖然靈魂不再與她有親情關系,但這具殼子依然與她流淌著一樣的血脈。
當林菀君說出這句話時,林盼娣似乎感覺到什么。
一把抓住林菀君的手,林盼娣急聲問道:“你是不是要去前線?你是不是要去找宋戰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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