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健委大樓的走廊,人來人往。
白舒曼站在拐角陰影里,在等待什么。
沈學明從走廊那頭走過來,正和身邊一個同事低聲交談著什么。
他沒有穿昨天那身嶄新的西裝,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襯衫,袖子挽到手肘,卻比任何華服都更顯精神。
白舒曼的心臟猛地一縮,曾幾何時,這個男人也曾這樣穿著白襯衫,在醫院的走廊里穿行,只是那時,他眉宇間總有一絲化不開的疲憊。
現在的他,完全變了。
那種從骨子里透出的自信。
她不能再等了!
在沈學明即將走過拐角的一瞬間,白舒曼咬緊牙,快步沖了出去,正好擋在他的面前。
“學明!”
“等等!給我五分鐘,好嗎”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前鬼迷心竅,做了很多錯事。”
說到這里,她的聲音帶上了哭腔,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要落不落。
沈學明停下腳步。
他身邊的同事愣了一下,隨即識趣地找了個借口,快步走開了。
走廊里,人來人往的腳步聲放輕了,一道道目光看了過來。
沈學明的目光平靜地落在她臉上。
那是一種純粹的注視。
沒有厭惡,沒有憐憫,甚至沒有一絲熟悉感。
沈學明心里沒有波瀾。
他想到的不是過去的溫存,也不是離婚時的決絕。
他想到的是衛敏的提醒。
想到的是林國棟書記的期許。
想到的是臺下無數雙眼睛。
他現在走的每一步,都踩在鋼絲上。
而白舒曼,隨時可能毀了他。
“白局長。”
“我們之間,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都沒有任何需要私下交談的必要。”
“如果你是為程飛文的事情而來,請通過組織程序正常反映。”
“我還有會議,失陪。”
說完,他甚至沒有等她回答,側身繞了過去。
他從她身邊走過,帶起一陣微風,那風里有淡淡的消毒水氣息。
是她曾經無比熟悉,后來又無比嫌棄的味道。
白舒曼看著沈學明的背影,越走越遠,最終消失。
“啪嗒。”
一滴淚水砸在手背上。
程飛文輸掉的是前途。
而她,輸掉的是那個唯一真心待她的男人。
回到辦公室,沈學明先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
鏡子里,自己的眼神清明,沒有半分動搖。
他推開衛敏辦公室的門。
衛敏今天換了一套寶藍色的西裝套裙,很襯她豐腴的身段。
她正坐在茶臺后,專注地沖泡著功夫茶。
“來了坐。”
沈學明在她對面坐下,沒有客套。
“剛才在走廊,白舒曼找我了。”
他簡單敘述,不帶任何個人情緒。
衛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哼,現在知道回頭了晚了!”
“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
“就是墻頭草,哪邊風硬往哪邊倒。”
“當初看程飛文有個好爹,能許她個副處,就毫不猶豫把你一腳踹開。”
“現在看程飛文要倒了,你又起來了,就想回來摘桃子”
“想得美!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她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看著沈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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