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擺明了車馬,就是要拆秦修的臺。
秦修微微一笑。
他放下了茶杯。
緩緩站起身。
他比法海矮了半個頭。
但此刻,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卻絲毫不弱于法海。
甚至,隱隱壓過一籌。
他背負雙手。
“佛子請坐。”
“既然是請教,那便沒有站著問的道理。”
“不必多禮。”
秦修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再次讓法海的臉色,變了一變。
他是在說,自己站著,是無禮的表現。
更是在說,他秦修,是長輩。
是在教導法海。
狂傲!
極致的狂傲!
法海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他周身的佛光,也變得更加熾盛。
但他終究是佛子。
心性修煉的極高。
他深吸一口氣。
壓下心中的不悅。
冷冷地看了秦修一眼。
然后,緩緩盤膝坐下。
他倒要看看。
這個所謂的“白衣佛主”,到底有何能耐。
能讓爛柯寺的僧人,為之傾倒。
秦修看著法海坐下。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指了指棋盤。
“佛子請。”
“請問。”
法海的目光,掃過棋盤。
最終停留在秦修之前布下的三枚黑子之上。
以及忘憂大師以白補黑的那一步。
他眉頭緊鎖。
顯然,他看出了這盤棋的古怪。
但他沒有直接評論棋局。
而是抬起頭,直視秦修。
“敢問秦佛主。”
“若惡人放下屠刀即可成佛。”
“那被他所殺之善人,其冤屈何解?”
“又由誰來,還他們一個公道?”
法海提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
問題犀利。
直指佛法核心。
也是無數佛門修行者,困惑不解的難題。
如果僅僅放下屠刀就能成佛。
那對于那些無辜被殺之人,豈不是極大的不公?
這世間,還有什么因果報應可?
這個問題一出。
爛柯寺的僧人們,臉上再次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這個問題,比之前忘憂大師提出的問題,更加尖銳。
也更難以回答。
因為它涉及“慈悲”與“公正”的矛盾。
也涉及“放下”與“因果”的對立。
秦命則握緊了拳頭。
他有些緊張。
他知道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姚曦靈的眼神,也再次變得復雜起來。
她看向秦修。
想知道他,會如何作答。
秦修卻依舊平靜。
他端起茶杯。
輕輕吹了吹。
眼中,波瀾不驚。
“好問題。”
他輕聲說。
然后,看向法海。
“這是第一個問題。”
“便是你法海的‘執念’吧?”
他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反問了一句。
他一眼看穿了法海的“道心”!
法海的臉色,瞬間大變!
他猛地站起身。
周身佛光,再次暴漲!
法海猛然站起身。
他周身的佛光,璀璨奪目。
整個竹林,瞬間被金光籠罩。
那張俊朗的臉龐上,寫滿了震驚。
和一絲,被窺破秘密的惱怒。
“你……你說什么?”
法海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秦修卻依然坐在那里。
平靜如初。
他緩緩放下茶杯。
“佛子不必緊張。”
“你那第一個問題,便是你心中最大的疑問。”
“也是你修佛至今,無法真正圓滿的執念。”
秦修的聲音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