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不動心,強行轉學被攔截。
他坐在辦公室里,看著周銘調查來的,蘇晚這五年帶著孩子在國外艱難求學的資料,還有她如今那間不算太大,卻布置得溫馨舒適的工作室照片,眉頭緊鎖。
他感到一種無從下手的挫敗。
“她到底想要什么?”傅瑾琛喃喃自語。
周銘沉默著,不敢回答。
他心里想,蘇小姐想要的,恐怕恰恰是傅總最不習慣給予的,平等的尊重和毫無壓迫的愛。
“準備車。”傅瑾琛忽然起身,“去幼兒園。”
他就不信,他連自己兒子的面都見不到。
這一次,他吸取了“教訓”,沒有貿然出現,而是將車停在幼兒園對面的街角。
放學時間到了,孩子們像一群快樂的小鳥,嘰嘰喳喳地涌出來。
傅瑾琛一眼就看到了被老師牽著手,走在后面的安安。
小家伙今天穿了件帶卡通圖案的衛衣,背著小書包,蹦蹦跳跳的,和那天晚上驚恐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推開車門,走了過去。
“安安。”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
安安聽到有人叫他,抬起頭。看到是傅瑾琛,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小手攥緊了老師的衣角。
傅瑾琛看著兒子眼中清晰的戒備,心口一窒。
他蹲下身,試圖拉近距離,從西裝內袋里掏出一張黑色邊緣鑲嵌著鉑金的卡片。
這是他慣用的副卡,無限額。
“這個給你,”他把卡遞過去,語氣帶著他自以為的“慈愛”,“想買什么玩具,想吃什么都行。”
在他過往的認知里,沒有孩子會拒絕這樣的“禮物”。
安安看著那張黑色的卡片,小眉頭皺了起來,沒有接。
他仰起小臉,很認真地說:“媽媽說,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
別人的東西……
傅瑾琛的手臂僵在半空。
他看著兒子純凈疏離的眼睛,聽著稚嫩堅定的話語,一股難以喻的酸澀和怒火交織著涌上心頭。
他是別人?
他是他父親!
“我不是別人,我是……”他幾乎要脫口而出。
“安安!”蘇晚的聲音及時響起,帶著急促。
她快步走來,一把將安安攬到身后。
“傅瑾琛,你到底想干什么?用錢來收買一個孩子?你不覺得可笑嗎?”
傅瑾琛緩緩站起身,他看著蘇晚護犢子的姿態,看著安安躲在她身后,只露出一雙大眼睛偷偷打量他。
他清晰地認識到,在兒子眼里,他或許真的和一個拿著奇怪卡片的“怪叔叔”沒什么兩樣。
他引以為傲的財富和權勢,徹底失靈了。
挫敗感。深深的挫敗感。
蘇晚不再看他,彎腰抱起安安,聲音溫柔:“我們回家。”
安安摟著她的脖子,小聲說:“媽咪,那個叔叔又給我奇怪的卡片了,我沒要。”
“安安做得對。”蘇晚親了親他,“以后他再給你任何東西,都不能要,知道嗎?”
“知道!”
母女二人的對話清晰地飄進傅瑾琛的耳朵。
他站在原地,看著蘇晚抱著孩子走遠,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低頭,看著手里那張無數人趨之若鶩的黑卡,此刻卻像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周銘無聲地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傅總,回公司嗎?”
傅瑾琛沒有回答。
他將黑卡掰成兩半,隨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周銘拉開車門,傅瑾琛坐進后座,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
車廂內氣壓低得嚇人。
周銘屏住呼吸,發動車子。
良久,傅瑾琛才開口,聲音沙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偏執:
“查她接下來所有的行程。公開的,私人的。”
“傅氏集團旗下所有關聯企業,以集團名義,向她的工作室發出商業合作邀約。無論什么項目,條件隨她開。”
他就不信,撬不開她那堅硬的殼。
一次不行,就十次。
十次不行,就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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