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她低聲呢喃,聲音帶著哽咽和不舍,卻又無比堅定,“再等等,媽媽就帶你離開這里。我們去一個沒有替身,沒有陰影,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小家伙在睡夢中咂了咂嘴,仿佛在回應。
蘇晚擦干眼淚,眼神重新變得冷硬。她打開一個隱秘的抽屜,拿出一個絲絨小布袋。
里面,是傅老爺子給的那枚羊脂白玉佩——“勿相忘”,以及……幾片她悄悄留下的、最完整的翡翠鐲子碎片。
她將玉佩和碎片小心地包好,然后,趁著傅瑾琛某次將大衣隨意搭在客廳沙發上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將這個小布袋,塞進了他大衣的內側口袋。
做完這一切,她站在空蕩的客廳里,看著那件掛著的大衣,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冰冷的弧度。
歸還信物。
斬斷牽連。
傅瑾琛,從此以后,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她轉身,臉上又恢復了那種程式化的、不帶感情的平靜。仿佛剛才那個決絕的、策劃著逃離的蘇晚,只是一個幻影。
傅瑾琛回來時,看到她坐在客廳的燈下,手里拿著一本育兒書,安靜地看著。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側臉輪廓,竟有幾分……歲月靜好的錯覺。
他心頭那點因她近日反常而生出的疑慮和不安,似乎又被這假象撫平了些許。
他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蘇晚沒有抬頭,只是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出位置,動作自然。
傅瑾琛看著她近在咫尺的、低垂的眉眼,看著她包扎著紗布的手腕,心頭微軟。
“手還疼嗎?”他問,聲音不自覺地放低。
蘇晚翻書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不疼了。”
她的順從,她的平靜,像一味毒藥,讓傅瑾琛在不安中,又忍不住沉溺。
他伸出手,想要碰碰她受傷的手腕。
蘇晚卻像是無意般,合上書本站起身。“我去看看安安踢沒踢被子。”
她避開了他的觸碰。
傅瑾琛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她的背影,心底那點剛剛升起的暖意,瞬間又被莫名的寒意取代。
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向衣帽間,準備換下西裝。
手伸進大衣口袋時,指尖觸碰到了一個陌生的、硬中帶軟的物件。
他疑惑地拿出來。
是一個小小的絲絨布袋。
打開。
溫潤的白玉,和幾片刺眼的翠色碎片,赫然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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