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胡子拉碴的老兵槍尖早不知崩飛何處,嘶喊著把木桿當作燒火棍,掄圓了砸向剛翻過垛口的蠻子。
旁邊的新兵長矛刺了個空,被蠻子反手一刀砍在肩膀。
一道缺口處,瞎了一只眼的老卒用斷刀卡住彎刀,另一只手抽出短刀捅進對方小腹,卻被另一個蠻子的長矛刺穿。
另一個兵卒掄著青磚砸碎了蠻子的鼻梁,又撲過去一口咬掉他的耳朵。
城關上,隨處可見地獄般的慘烈。
韓破凰手持長刀,在城頭上來回狂奔。
一個蠻子剛在墻垛露頭,就被她一刀劈成兩半,鮮血內臟潑灑一地。
兩個蠻兵并肩齊上,又被她一刀橫掃,攔腰砍成兩截。
可蠻子仿佛永遠殺不盡一般,不斷從城下爬上來。
忽然,一柄彎刀從人縫中劈向韓破凰!
她猛地擰身,刀鋒擦著左臂掠過,頓時劃開一道血口!
韓破凰反手一刀斬出,將那蠻子連人帶刀斬為兩段!
四天的守城戰令她嚴重透支,握刀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就連一向緊繃的雙腿也開始抖動。
城頭的血戰,陷入了慘烈的膠著。
陳自在砍倒兩個蠻子,回頭間看到城下二十幾個蠻子正拼力推著一輛沖車!
“沖車!小心城門!”
急忙翻身坐到床弩后,咬牙拼命拉動絞盤。
砰!
一聲悶響。
陳自在猛地向后摔倒,急忙又坐起身,絕望的盯著床弩。
“最后一架床弩,也崩毀了!”
沖車在蠻子瘋狂推動下,漸漸到了城門前。
韓破凰一刀劈開蠻子,鳳眸瞥向城下,臉上第一次浮現絕望。
火油早就用光了,沖車若到城下,城門必破!
“老陳!帶人守門!”
陳自在猛地跳起身,
“城門衛,跟我下去!”
帶著人風一樣沖下城頭。
城下甕城的空間,相對狹窄,呈半圓形。
城門緊閉,厚重的門板上布滿了刀砍斧劈的痕跡。
門軸被澆鑄的鐵水加固,門栓后更是頂上了三根硬木頂門柱。
可即便如此,這些加固措施也根本抵擋不住沖車的撞擊。
“列陣!”
陳自在的聲音在門洞中響起,
“堵死門洞!長槍在前架穩!刀斧手在后準備!”
所有人都死死盯著城門。
門后,蠻子推沖車的喊號聲越來越近。
終于,咚!
木削紛飛,厚重的城門劇烈晃動起來!
沖車,已到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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