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奴仆印
鷹愁澗內,罡風依舊凜冽,卻吹不散那濃郁的血腥氣。方才還氣勢洶洶、喊殺聲震天的黑虎幫眾,此刻已盡數伏誅,殘肢斷臂與碎裂的法寶散落一地,將這片荒僻的山澗染成了一片修羅場。
困陣的光幕尚未完全消散,卻已無人維持,明滅不定地閃爍著,如同這場短暫而殘酷伏殺的余韻。
除了幫主黑虎,以及副幫主蛇婆與狂刀三人,其余二十余名化神修士,已無一生還。陳墨并非嗜殺之人,但對于這些明確要取自己性命、且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無辜者鮮血的亡命之徒,他不會有絲毫心慈手軟。清理這些雜魚,不過是掃除潛在的麻煩,亦是立威的必要手段。
陳墨立在空中,青衫潔凈,纖塵不染,與下方狼藉的景象形成鮮明對比。他緩緩落下,如同凡人般,一步一階,腳踏虛空,朝著癱倒在地、面無人色的黑虎三人走去。
他的腳步很輕,落在這無形的階梯上,幾乎沒有聲音。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黑虎三人的心臟上,發出沉重如擂鼓般的“咚、咚”聲響,震得他們氣血翻騰,神魂搖曳,無邊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們徹底淹沒。
黑虎斷臂處鮮血仍在流淌,劇痛鉆心,但他此刻卻完全顧不上這些。他看著那個如同魔神般的身影一步步逼近,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掙扎著抬起頭,不顧形象地嘶聲喊道:
“道友!前輩!饒命!饒命啊!”
他聲音嘶啞,充滿了絕望與哀求。
“是我等有眼無珠,被豬油蒙了心,被錢財迷了眼,受了小人的挑撥和蠱惑啊!”
黑虎語速極快,生怕慢了一瞬就會身首異處,“是青木宗!是青木宗的枯木老道!前些時日他秘密找到在下,說道友……說前輩您乃是孤身一人,實力一般,還沒背景,且開的那奇物閣,每天賺的盆滿缽滿,是一座移動的金山!”
“我們……我們一時貪念作祟,利令智昏,這才膽大包天,沖撞了前輩!一切都是青木宗的陰謀,他們是想借刀sharen啊!”
蛇婆和狂刀也連忙磕頭如搗蒜,連聲附和,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青木宗,只求能換取一線生機。
陳墨的腳步在黑虎身前丈許處停下,目光平靜地看著他,那眼神深邃如同寒潭,讓黑虎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凍結。
“所以呢?”
陳墨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一股冰冷的質感,“如果我確實如他們所說,實力一般,沒有背景,豈不是今天便已兇多吉少?若換作旁人,只怕是早已被你們得手,人財兩空,甚至魂飛魄散了吧?”
他微微俯身,看著黑虎因恐懼而扭曲的臉:“現在說這些,你覺得對我而,還有何用處?青木宗的算計,我早已知曉。你提供的這點消息,毫無價值。”
黑虎渾身一顫,感受到那毫不掩飾的殺意,亡魂大冒。他猛地以頭搶地,磕得砰砰作響,不顧斷臂的劇痛,嘶吼道:“前輩!前輩能否饒我三人一命?小人知道錯了!真的知錯了!只要前輩能饒我等性命,小人愿意做牛做馬,任前輩驅使!絕無二心!”
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活路:“若前輩不放心,小人愿以自身道心起誓,并放開神魂,讓前輩種下禁制,從此為奴為仆,生死皆由前輩一念之間!只求前輩能給條活路!”
蛇婆和狂刀聞,雖然眼中閃過一絲屈辱,但在生死面前,這點屈辱又算得了什么?他們也連忙叩首,表示愿意同樣接受禁制,奉陳墨為主。
陳墨沉默地看著他們,目光在三人臉上緩緩掃過。他確實在思索。
殺了這三人,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也確實能永絕后患。但正如黑虎所,殺了他們,除了泄憤,并無更多好處。青木宗依舊隱藏在暗處,望仙城的窺探也不會停止。
反之,若是收下這三人……
首先,這三人修為不俗,黑虎煉虛中期巔峰體修,蛇婆與狂刀皆是煉虛初期,在這望仙城及其周邊區域,算是一股不弱的力量。收服他們,等于瞬間擁有了三個煉虛級別的打手和眼線。
其次,黑虎幫雖主力盡喪,但畢竟在城東經營多年,定然還有殘余的眼線和渠道。利用好了,可以為自己收集信息,處理一些不方便親自出面的瑣事,甚至未來可以借此暗中發展一些勢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可以借此機會,布下一個迷局。讓這三人回去,對外宣稱伏擊失敗,但陳墨也奈何不了他們黑虎幫殘部,最終雙方達成“和解”,黑虎幫賠償了一筆仙晶了事。
這樣一來,既能暫時麻痹青木宗,讓他們誤判自己的實力底線,又能將自己“可能擁有一些底牌但并非不可招惹”的模糊形象坐實,避免過早引來更強大存在的直接關注。而黑虎三人,則可以作為埋藏在暗處的棋子,關鍵時刻或能起到奇效。
念頭飛轉間,陳墨已然有了決斷。
他目光一凝,看著黑虎三人,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放開你們的神魂防御,不得有絲毫抵抗。若心存異念僥幸,死!”
黑虎三人聞,非但沒有恐懼,反而如蒙大赦,臉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他們知道,這是唯一活命的機會了。
“是!是!主人!”
三人連忙應聲,隨即毫不猶豫地徹底放開了自身的神魂防御,將最脆弱的識海暴露在陳墨面前。
陳墨不再多,雙手結印,指尖流淌出暗金色的龍元,凝聚成三道復雜無比、蘊含著玄奧龍族契約力量的符文。這并非普通的修仙界禁制,而是源自五爪金龍傳承記憶中的一種高階奴役契約——龍魂御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