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雪原,外圍,冷冽的風中,到處都是尸體。
鮮血凝結,凍上冰霜。
雖說梅會才剛剛開始,但許多闖入這片雪原上的天才,因為一小點出世的機緣就已經開始了死斗廝殺。
在這雪霧的籠罩下,彼此之間,出手就顯得更加肆無忌憚,因為沒人覺得自己會暴露。
“前方便是那處遺跡了。”
“為了探查到這里,布下陣法掩埋蹤跡,我們楚家可是提前三個月派出了數位結丹客卿,光死在風雪里的就有一半。”
“如今這處遺跡,我們愿意拿出來,免費與鄧家的道友探索,就是希望兩家日后能夠世代友好,就算是給霸天與小鄧芷新婚的一場彩頭吧!”
隊伍中,一個拄著拐杖,皮膚干癟萎縮,像是老鼠頭一般的老人,沙啞發笑。
在他身旁,楚霸天手持黑色盤龍長槍,風雪打在肩上,看上去十分魁梧俊逸。
不遠處,鄧家一群修者聞,相互對視了一眼。
其中兩位,目光望了下隊伍末尾,始終一不發的鄧芷,隨后打了個哈哈笑道:
“哪里哪里,懷玄道友真是客氣。”
“這片遺跡,說起根兒來,還是我們鄧家的客卿率先發現,提出與你們共同開采的,結果活都讓你們干了,我們怎么好意思坐享其成。”
“等進去之后,若是真得了什么寶物,我們分成少一些就是,反正絕對不會虧待貴族的,我們畢竟是同盟嘛。”
幾人打著哈哈,那楚懷玄也是笑著點點頭,但暗地里的神色早就冷到極點。
這幾個鄧家的老狐貍,裝作聽不懂他在講什么,利用同盟糊弄。
不就是想要騎墻,在楚霸天跟那寧奕之間觀望么,連婚約都想要撕毀了。
還一開始是他們鄧家發現的遺跡,那怎么一開始他們楚家派人封鎖布陣的時候鄧家人不出力。
不就是仗著,鄧芷新筑成的‘廣寒’仙基,未來潛力無限,所以想要趁機敲詐?
但現在,情況又有了變化。
那個寧奕,背后竟然有了初圣仙宗宗主的站臺。
雖然或許只是,普通的師長關系,跟他們這種家族傳承者地位不同,但那至少也是一名化神。
也許選擇寧奕,比選擇楚家來說。
帶給他們鄧家的利益更大。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故而這會兒,他們一定就要劃分清楚了,楚家在開采遺跡這事情上吃了虧,他們鄧家一定是要明碼標價還回去的,否則到時候在退婚這件事上難免會被敲更大一筆。
“鄧家的道友還是太客氣了,咱們哪分你我呢。”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好盟友,快快進去吧。”
那名為‘鄧穗’的中年人開口。
他不理會楚懷玄的暗示,一直強調兩家只是盟友,趕忙帶隊加快速度行進了。
楚懷玄見狀,也都維持假笑,與身旁幾個一開始謀劃的長老對視一眼,隨后也提快了腳步。
這飛云域的,兩大家族。
總計百來人的結丹隊伍,就這樣各懷鬼胎地,走進了這片人跡罕至,被大陣籠罩著的雪川里。
按照地點,這里是荒古雪原東南。
這附近沒有冰川,沒有機緣出世,地脈沒有開裂。
耀眼的幽藍之色,逸散的靈氣,全都不存在,只有一片荒蕪茫茫的白色雪原,所以根本很難有為了尋找機緣的修士到這里來。
眾人也是依靠著,一道準備好的靈陣盤,才最終找到了這片地界,打開事先布下的大陣,于是面前便出現了一處向下的裂縫入口。
驚人的寒氣,從地底滲出,讓在場所有接近的修士都無一不打了個寒戰。
鄧穗是結丹五重天上境的修士,在這個年紀也算是天才,中流砥柱一般,戰力絕對不俗。
但,在接近這處冰裂縫時,他還是莫名感受到了一種不安的危險感,遲疑了一會兒。
這時,身后的楚懷玄等人趕來,見他開陣了之后卻又不動,于是便在一旁笑呵呵地說道:
“怎么,鄧穗兄,是害怕這下面有什么危險不成。”
“放心吧,當初開采這片遺跡入口的時候,我們楚家人客卿的血早都將這里外圍的危險清理光了。”
“下面的機緣寶物,都被封存在萬年不化的堅冰當中,開采一塊需要很久,就算真有雪族的怪物也不可能掙脫出來,咱們大家可以安心。”
“如果你不放心,我們楚家人可以來打頭陣,承擔這份風險。”
其實鄧穗等的就是楚懷玄這句話。
但,一想到臨行前其他那幾位長老對他的‘騎墻’囑托,他又覺得自己等人不好再欠鄧家太多的人情,于是便慚愧開口笑道:
“道友哪里的話,大家都是盟友,怎么可能什么好事都讓我們鄧家人占了,風險全由你們楚家人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