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不知道盛園這個名字,已經悄悄在青州城的上流圈子傳開了。
    參加完葉家宴席的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門尋求合作,正是醉仙樓的曹掌柜。
    曹掌柜來的不早不晚,在大門口道明身份和來意,就被書棋一路迎到專門招待客人的廳堂。
    透過半開的窗戶,院子里的景色一覽無余,處處彰顯主人的品位。
    曹掌柜暗暗抽氣,原本自信滿滿的他,突然對今日要談的合作有些沒底氣。
    收到曹掌柜登門的消息,盛安不緊不慢的繼續打掃院子里的落葉。
    等角角落落清理干凈,她才洗凈手來到二樓更衣。
    盛安一改平日的素凈,穿上新裁的楓葉紅廣袖織金裙,襯得她多了幾分貴氣。
    曹掌柜已經喝完整壺茶水,差點繃不住表情拂袖而去,盛安才姍姍來遲。
    待看到盛安,曹掌柜的臉色變了變,顯然沒想到盛園主人是個如此年輕的女人,跟他的猜測完全不一樣。
    “事務繁忙,沒能及時前來迎接,望曹掌柜見諒。”
    盛安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容,在曹掌柜訝異的目光中,吩咐書畫再上一壺茶水。
    曹掌柜很快反應過來,臉上也扯出一絲笑:“是曹某突然登門,打攪了盛老板才對。”
    雙方寒暄了幾句,盛安不想浪費時間,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曹掌柜前來所為何事?”
    見她這么直接,曹掌柜不得不咽下那些客套話,坐直身子試探問道:
    “日前方家和云家大辦宴席,席上有一道秘制醬烤香骨雞,據說是盛老板供給這兩家的,不知可有此事?”
    盛安點頭承認:“沒錯。”
    曹掌柜精神一振,臉上露出幾分喜色:“醉仙樓想與盛老板談一筆生意,不知盛老板可有合作的意向。”
    若是一個尋常小商人,曹掌柜斷不會如此客氣。
    可是從踏進盛園的一刻起,他就收起了對盛園的輕視。
    此時面對氣場強大的盛安,曹掌柜感覺到莫大的壓力,一時忘記面前之人,是他打心眼里看不起的女人。
    盛安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曹掌柜說說看。”
    曹掌柜一直以醉仙樓掌柜的身份為傲,多年來不知攀交了多少達官貴人,眼下正式談合作,他的臉上不自覺的多了幾分倨傲:
    “盛老板,醉仙樓是青州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每天進進出出的客人無數,不少是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想必盛老板是聽說過的。”
    盛安只覺得好笑。
    這人炫耀醉仙樓有多牛,無非是想掌握主動權,為下面的壓價做鋪墊。
    呵,真當她是三歲小孩看不出來?
    看著一臉自得的曹掌柜,盛安輕飄飄地拋出一個字:“哦。”
    曹掌柜的臉色掛不住:“盛老板,醉仙樓傳承兩百年,能主動與初出茅廬的盛園合作,這是盛園的榮幸。”
    盛安卻搖了搖頭,一副不贊成的模樣:“年紀大的人一定比年輕人厲害么?既然如此,煩請曹掌柜的老東家與我詳談。”
    曹老板一口氣哽在喉嚨,臉色格外難看:“曹某是帶著誠意來同盛老板合作,難道盛老板看不上曹某看不上現任東家么?”
    盛安笑了笑,不走心地回道:“曹掌柜多慮了。”
    曹掌柜心里憋著一股氣,看向盛安的眼神愈發不善:“有道是和氣生財,盛老板也希望盛園私房菜能夠長長久久做下去吧?”
    見他咧咧半天,凈顧著吹牛逼,還爹味十足的說教,盛安便有些不耐煩:“曹掌柜,你來這里是尋求合作的,所以到底想合作什么。”
    曹掌柜又是一哽,同時心里暗喜。
    女人就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連談生意的規矩都不懂,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這樣也有好處,肯定會被他牽著走,讓醉仙樓獲得更大的利益。
    曹掌柜越想越興奮,用一副施舍般的語氣說道:“盛老板,醉仙樓想要定購盛園的烤雞,每日定購兩百只,每只一百五十文,如何?”
    盛安嘴角一抽。
    一百五十文一只?你特么可真敢開口!
    盛安冷冷一笑:“不如何。”
    買一只生雞至少八十文,從生到熟不提人力和時間的投入,光料錢和炭火錢就不是一筆小錢,他是怎么有臉開口的?
    曹掌柜仿佛知道盛安會拒絕,臉上露出虛偽的奸笑:“盛老板,這個收購價不低了,要知道蘇記的烤鴨,才賣三百文一只。”
    說完,他用一副“你別不識好歹”的眼神看著盛安。
    盛安直接站起身,剛要開口噴回去,門口突然傳來書棋不大不小的聲音:“啟稟主子,剛才有位客人預訂三十只烤雞,已給付五成定金三十兩。”
    打臉,赤裸裸的打臉!
    盛安直接笑了,看著曹掌柜仿佛吞了蒼蠅的老臉:
    “不好意思曹掌柜,盛園烤雞不缺喜愛它的客人,那一百五十文,你們醉仙樓留著買蘇記烤鴨吧!來人,送客!”
    門口的書畫書硯立即走進來,冷著臉對勃然變色的曹掌柜道:“請你離開。”
    曹掌柜氣得咬牙,陰森森地看著盛安:“盛老板,你不肯合作,難道是要與醉仙樓作對?”
    “作對?盛安呵呵冷笑,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醉仙樓也配!”
    曹掌柜臉色漲紅,眼睛瞪的像是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