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梅見狀，立刻不依了，跺著腳喊道：“爸！你說這些干什么！銘哥他很有才華的，只是缺少機會！我看中的是他這個人，又不是他的家世！”

“你閉嘴！”顧永年臉色一沉，終于帶上了怒意，“你懂什么？才華？機會？這世上懷才不遇的人多了去了！沒有根基，沒有助力，空有才華頂什么用？難道讓你跟著他去喝西北風嗎？”

他轉而看向黎銘，眼神銳利如刀，語氣也冷了下來：“黎銘，我調查過你。你家徒四壁，父母皆是地里刨食的農民，你那個區辦公室的文員職位，也是岌岌可危。”

“你拿什么給我女兒幸福？就憑你空口白牙的承諾嗎？你接近西梅，究竟幾分真心，幾分是看中了她縣長千金的身份，你自己心里清楚！”

這話如同一個個響亮的耳光，扇得黎銘頭暈眼花，臉上血色盡褪。

他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緊，指甲幾乎掐進肉里，卻還得強撐著，“顧叔叔，您……您怎么能這樣想我？我對西梅……”

“夠了！”顧永年厲聲打斷他，猛地一拍茶幾，震得茶杯哐當作響，“我顧永年的女兒，絕不可能嫁給你這種心術不正，妄圖攀龍附鳳的窮小子！來人！”

守在門外的福伯和兩個穿著制服的家勤人員應聲而入。

顧永年指著面色慘白的黎銘，怒道：“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給我轟出去！還有他拿來的這些破爛，一并丟出去！”

“爸！你不能這樣！”顧西梅尖叫一聲，撲上去死死抱住黎銘的胳膊，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我已經懷了銘哥的孩子！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此話一出，客廳里瞬間死寂。

顧永年臉上的肌肉劇烈抽搐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瞪著女兒，又猛地看向面如死灰的黎銘，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氣到了極點。

顧母也驚得捂住了嘴，看向黎銘的眼神充滿了厭惡。

“你……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顧永年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顧西梅，聲音因為暴怒而嘶啞，“我顧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這就是我養的好女兒！好啊，真好！”他猛地轉向黎銘，眼神像是要殺人，“黎銘！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如此欺辱我女兒！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叔叔，叔叔您聽我解釋……”黎銘徹底慌了神，腿一軟，差點跪下去，聲音帶著哭腔，“我和西梅是真心相愛的，一時情難自禁……我發誓我會負責的！求您成全我們吧！”

“成全？我成全你去死！”顧永年暴喝，“還愣著干什么？給我打！往死里打！”

兩個家勤人員立刻上前要拉扯黎銘。

“不要！爸！求求你不要打銘哥！”顧西梅哭喊著，死死護在黎銘身前，頭發散亂，狀若瘋癲，“都是我的錯！是我自愿的！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我不能沒有銘哥！”

看著女兒為了這么個東西如此作踐自己，顧永年更是怒不可遏，他一把拉開顧西梅，對著家勤吼道：“把她給我關回房里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她踏出房門一步！”

“爸！爸——！”顧西梅被強行拖走，凄厲的哭喊聲在客廳里回蕩。

黎銘孤立無援地站在那里，看著被拖走的顧西梅，知道自己今日這步棋徹底走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他帶來的那些精心準備的禮物被福伯面無表情地拎起，像丟垃圾一樣丟到了門外。

“滾出去。”顧永年背過身，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讓你全家在寧安村都待不下去！”

黎銘渾身一顫，再不敢多一句，連滾爬爬地逃離了這個讓他尊嚴掃地的客廳。

身后傳來顧永年壓抑著暴怒對顧母的低吼：“看看！這就是你慣出來的好女兒！”

跑到顧家大門外，黎銘看著散落一地的禮物，那個他花了不小代價弄來的古玩盒子摔開了口，露出里面粗劣的仿品。

路過的行人投來夷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他身上。

他死死咬著牙關，口腔里彌漫開一股血腥味。

何檸蓉！

都是因為何檸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