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心里掙扎,最終咬了咬牙——感性終究戰勝了理性。<b>><b>r>他摸出腰間三寸長的竹筒,今晚沒派上用場的家伙,這下正好。
躲在暗處瞅準空檔,趁女人與幾個男人拉開距離的瞬間,他從黑影里閃出來,自制的辣椒水混著焦油味噴出去,正好罩住三個男人。
“哎呦!操!”
“來陰的!”
“咳咳咳…我的眼睛!”
三人捂著眼睛蹲下去,咳嗽不止。
女人也被這變故驚得愣在原地。陳林沒等她反應過來,拽起她的手就往北跑,風灌進耳朵,只聽見兩人的喘氣聲。
跑了不知多久,直到腿肚子發顫,陳林才拉著她鉆進路邊小樹林。
“你…你怎么會在那兒?”女孩扯下蒙住臉的黑布,她的眼睛在黑夜里亮得像星星,透著驚訝。
“問就是路過。”陳林擺手,胸口還在起伏,“你也別告訴我你在干什么。”
他不想沾別人因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救她不過一時沖動。
前世的他就是太善良,才被人耍得團團轉。
“哼…誰要跟你說。”女孩的語氣帶著少女的驕氣,“今天算我欠你人情。”
轉身要走,沒幾步又回頭,聲音軟了些:“這么晚了,你真讓我一個姑娘家自己走?”
陳林搖頭,起身往樹林外走。
女孩趕緊跟上,腳步聲在身后噠噠響。
“太晚了,送不了你回洋涇鎮。”陳林頭也不回,“去我家住,或者從那兒自己回。”
“我去看苗苗。”劉麗華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嘀咕——這人真怪,冷冰冰的,做事卻有禮數,做好事還不愿讓人謝。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長,像對偷偷跑出來的小情侶。
劉麗華臉頰發燙,主動搭話:“聽說你要去洋行做事了?”
“嗯。”
“那你知道洋行偷賣鴉片嗎?”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幫他們做事,不是助紂為虐?”
“知道。”
“知道還去?”
“因為要吃飯。”
陳林的回答短得像被刀子剁碎,每個字都硬邦邦的。
“你這人怎么這樣!”劉麗華急了,“昨天看你還挺有禮貌的!”
陳林停下腳步,或許是剛殺了人,語氣冷得像冰:“跟你說不清。多說無益。”
沒想到這姑娘像吃了槍藥,非要爭個明白:“事情總要有人做!我今天差點就燒了他們的鴉片!”
“燒了又怎樣?”陳林冷笑,嘴角撇出一絲冷硬的弧度,“英吉利人在印度種植了大量罌粟,隨時能再運來。要杜絕鴉片,只有一個辦法。”
劉麗華眼睛瞬間亮了:“快說!什么辦法?”
“把他們打趴下。”陳林的聲音陡然沉下來,“讓他們知道,我們能平等坐在桌子上與他們對話,而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洋人的船堅炮利,朝廷都打不過,我們怎么可能…”劉麗華的聲音低了下去。
“朝廷打不過,因為那是滿清權貴的朝廷,不是百姓的。”陳林轉身,月光照亮他眼里的火苗,“我們有四萬萬人,英吉利才幾千萬,連我們十分之一都不到。真打起來,哪怕赤手空拳也能贏。可朝廷不愿意看到那樣的場景。”
“為什么?朝廷不想贏嗎?”劉麗華追問,眼睛瞪得圓圓的。
“因為那樣的力量,同樣會推翻朝廷。”陳林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洋人用鴉片掠奪,滿清朝廷靠著那些官員,做的難道不是強盜勾當?”
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被這話釘在原地,眼睛眨都不眨。
這時候的陳林,像個講書先生,渾身都透著不一樣的光。
“陳公子,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她忽然信賴地開口,聲音軟軟的。
“我們要變強。”陳林抬頭望向北邊,那里有租界的方向,“要有錢,有自己的工業。能造軍艦,能造槍炮,能武裝士兵。到時候,不管是朝廷還是洋人,都得被推倒。”
他回頭看向劉麗華,眼里閃著亮:“現在知道我為什么要去幫洋人做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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