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我和二姐姐最好,肯定要問我的。”
快到長房時,迎面走來一個撐著油紙傘的人。
素色衣袍在寂寂夜色中很是顯眼,如雨幕中的一團輕霧。
傘沿揚起,露出那張容色無雙的臉。
葉緋霜并不關注陳宴的行蹤,所以對于他突然出現還有些意外:“陳公子怎么在這里?”
“許久不見盧四,來找他喝酒。喝多了,出來醒醒酒。”陳宴掃了一眼給葉緋霜帶路的婆子,又說,“本想叫上謝二,可他不在。”
葉緋霜明白了他的提示,怕是謝珩知道了鄭茜靜出逃的事,去抓人了。
“這么晚了,五姑娘去哪里?”
“族中長輩來了,我去見見。”
前頭的婆子正豎著耳朵,仔細聽她和陳宴說話呢。
“深夜雨大,五姑娘小心腳下。”陳宴又說,“倘若摔了碰了,父母該心疼了。做爹娘的,都擔心自己的孩子。”
“是,我知道了,多謝陳公子提醒。”
二人擦身而過。
婆子松了口氣。陳家公子看來還不知道二姑娘和人私奔的丑事,還好還好。
葉緋霜則抿緊了唇角。
按照陳宴的風格,只說前半句就夠了。
他特意說到了父母,實在提醒她,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裴氏什么都做得出來。
長房內燈火煌煌,葉緋霜一來,就聽謝家姑母發問:“鄭五姑娘,你可知道你二姐姐去哪里了?”
葉緋霜做出一副懵懂的樣子來,搖頭。
裴氏則道:“霜霜,靜娘身子才剛好,就非得說要出去散散心,是不是你給她出的主意?你之前就經常帶靜娘往外跑,把她的心都帶野了。”
果然,裴氏還真的想禍水東引。
剛才陳宴提醒過了,有了心理準備,所以葉緋霜并不意外。
但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她對大伯母的感覺本來很好的。
“我沒有和二姐姐說過什么。自打賜婚后,二姐姐待嫁閨中,我和二姐姐的接觸就少了。”
裴氏身邊的嬤嬤道:“五姑娘,我們姑娘以前最是嫻靜不過了,自打你回來,總給她講些鄉野雜事,把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都帶壞了。要是我們姑娘頭一熱做出什么錯事來,只怕你也逃不了干系。”
盧氏忙道:“大嫂,霜霜不會的……”
裴氏打斷她:“還是你有先見之明,把三姑娘送到了貴妃娘娘身邊教養著。我就不該讓靜娘回來,成日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唉。”
葉緋霜還記得鄭茜靜給她寫的信里,說國公府的人都在贊她變了,不光身體好了,人也開朗了,還特意說了裴氏最高興。
平日里,她帶著鄭茜靜玩就是好事,她是讓鄭茜靜好起來的大功臣。
出了事,她就成了不三不四的人,成了鄭茜靜犯錯的罪魁禍首。
“霜霜,大伯母給你個機會,你老實交代。”裴氏盯著她,“你有沒有給你二姐姐出謀劃策,鼓動她做些錯事?你還小,即便犯了錯,大伯母也會給你改正錯誤的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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