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望著陳夫人,滿眼真誠:“兒此次金榜題名,往后自有大好的前程,日子一片光明,怎會沒勁頭?莫非在母親心中,男歡女愛才是日子的勁頭?”
聽他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陳夫人登時黑了臉:“陳清!”
“母親息怒。”
陳夫人指著他的手都在顫抖:“你你你……你是不是還想著鄭家那小丫頭呢?”
陳宴倒是坦然得很:“是。”
“不許想了!你倆已經退婚了,再沒可能!”
陳宴:“她救了祖父。”
陳夫人:“你金榜題名,闔該取個知書達理的妻子,能跟你琴瑟和鳴、詩詞相和。那鄭五姑娘不曾好好念過書,不適合你。”
“她救了祖父。”
陳夫人:“日后你高官厚祿,往來的都是達官顯貴。鄭五姑娘……脾性剛烈,不適合同貴婦們交際。”
“她救了祖父。”
陳夫人一拍桌子:“陳清,一碼歸一碼!她救了你祖父,我們陳家上下全都念著她的恩情,這和你娶親有什么關系?”
“古人,大恩大德無以為報,當以身相許。祖父年事已高,是萬萬不能了。爺債孫償,自當由兒來替代,以償鄭五姑娘救命之恩。”
這種渾話都讓他說得一本正經,陳夫人氣得幾乎仰到,怒道:“你給我滾!”
陳宴躬身一禮:“母親保重身體,兒告退。”
說罷,翩然轉身,閑庭信步地走了。
陳夫人身邊的王媽媽急忙給她順氣:“您看您,每次和三郎一說婚事就氣得急頭白臉的,您圖什么?”
“這個逆子!”陳夫人氣得直拍桌子。
旁人都說,男孩子八九歲的時候皮得很,大人說什么都不聽,人憎狗嫌。
她這兒子少年老成,自小就讓父母省心,從沒忤逆過尊長。
沒想到長大了,反而叛逆起來了,十八九歲有了別人八九歲的那股子勁,簡直越活越回去了。
王媽媽說:“依我看,您不如依了三郎。”
陳夫人眼眶泛紅,沒吭聲。
知道她聽得進去,王媽媽繼續道:“自打老太爺那事后,您不是也夸那鄭五姑娘是個好的嗎?說她不計前嫌來幫老太爺,是個心胸寬廣之人。和這樣的人過日子才舒坦啊,要是換做個斤斤計較小心眼的,您不替三郎累得慌嗎?”
“可她到底……”
“我看那鄭五姑娘相貌端莊、舉止有度,可見是受過教養的。您無非是嫌她讀的書不夠多,怕和三郎說不到一塊兒去。這不正好,讓三郎以后教她,還是夫妻樂趣呢。”
陳夫人狐疑地看了王媽媽一眼:“你以前不是也看不上那鄭五姑娘?還說她娘小家子氣,恐教不出什么好女兒,怎么這下倒轉了性了?”
王媽媽:“她不是救了咱們老太爺嗎?打那之后,我怎么看她怎么順眼了。”
陳夫人:“我倒也不是覺得她一定不行,只那次見她和人動手,還指著三郎罵,實在不成樣子。”
王媽媽又道:“三郎不是說了嗎?那次她以為她娘出事了,這才失了理智。這不剛好證明這姑娘孝順得很啊!媳婦有孝心,以后受益的不還是你這當婆母的?”
陳夫人想想,好像也確實是這么個理兒。
但讓她一下子做決定也不行。
“我再想想吧。”陳夫人很頭痛地說,“先給清說幾個姑娘看看,若他還是一門心思認準了……我就依了他吧。唉,也沒辦法,這個逆子!”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