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狐疑著,一邊繼續慢慢地往前走,那腳步聲倒是突然沒了。
這樣一來,更令夏曉北感到奇怪,只覺得應該快點趕回營地,便抄進另一條捷徑里去。
說是捷徑,其實就是斜穿樹叢,雖然沒有燈,但白天她走過幾次,已是十分熟悉,所以一路小跑著還算順暢。
那道腳步聲當真是沒有了,而營地的篝火也漸漸出現,甚至宋以朗的背影近在眼前,夏曉北這才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氣。
怎料,正準備從樹叢走出去時,身后驀地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心下頓時涼意大盛,她當即抓住對方的手臂就要狠狠咬下去,對方已是有所察覺,反手將她扳過身子抵在樹干上,語聲略為急促地道:“是我!”
嗓音聽來十分熟悉,夏曉北定睛一看,不由驚訝:“李師兄?”
李維夫晃了晃手指,輕聲對她“噓”一聲,然后指了指某個方向。
被他的神神秘秘搞得很是困惑,夏曉北順勢好奇地望過去,隨即一愣,正看見董恬微走到宋以朗面前停定站立。
“一個人坐這看書,不悶嗎?”
她的陰影落在書面上,宋以朗頭也沒抬,緘默不語地側了側身,讓光亮重新照過來。
面對他的再次冷落,董恬微不甚在意,干脆坐到他身旁,面容悵惘道:“我們三個人能夠在這里重逢,我真的很意外,也很高興,好像……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宋以朗依舊沒吭聲,任由董恬微兀自陷入回憶:“在籃球隊的那段日子,是我至今為止都覺得最寶貴的時光,不僅是因為純粹的熱血,更是因為……遇上你……”
“那時你和維夫兩人的關系好到讓人以為……,碎得姑娘們的芳心遍地都是,以至于后來我們倆在一起后,她們非但沒有嫉妒我,反而給我送來不少感謝信,感謝我將你從同志的行列解救出來。”
“哈哈,這事你都不知道的吧?”董恬微笑得璀璨,卻和往日的風情萬種十分不同,是另一種清新淡雅,就像……
就像那張舊照片上的她一樣……
夏曉北的手在腰側悄無聲息地握了起來。
一旁,李維夫雙手插在褲袋里,背靠著樹干,微仰著臉盯著頭頂上方樹葉間露出的一小塊星空,神色晦暗不明,似也隨著董恬微的話沉湎在記憶的洪流中。
見宋以朗神情譏諷地動了動唇瓣似乎要說什么,董恬微快一步截住了他:“你一定又認為我是在演戲,對吧?”
邊說著,她已是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目光悠遠地望定篝火,跳躍的火苗映出她眸光盈盈:“我說過,你要這么想,情有可原,我也沒有辦法阻止。可是,你憑什么不屑?我又是何其無辜?明明是你讓我卷進來的,明明是你讓我和維夫的關系變得如此尷尬,明明是你,親手毀掉我們三人之間的平衡……”
不知是不是她的話觸到宋以朗,他終于收起了譏諷和不屑,表情轉而變成了平靜,沉默片刻,緩緩道:“董恬微,當年或許是我考慮不周,但你別忘了,你自己也是目的不純。”
“是!我確實目的不純!”董恬微的情緒忽地有些激動,眼含淚水地凝著宋以朗,“我貪圖以女朋友的身份站在你身邊的那份虛榮,一面尷尬著,也一面享受著維夫痛苦卻不得不強顏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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