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書吟拿出帕子輕輕擦拭她的眼淚,拍了拍她的肩:“找個理由帶著二嬸出去一趟,約莫半個月。”
“大姐姐?”喬姝詫異,搖頭要說什么,卻被喬書吟攔住了:“本宮位至宸貴妃,一人之下,若是連你都護不住,讓區區段家踩在本宮的臉上來,是本宮無能!”
安撫好了喬姝的情緒后,臨近傍晚了才送喬姝離開。
這一走,喬書吟的情緒久久都不能平靜,氣得她在院子里來回走動,偏又不敢大聲罵出來,生怕會驚擾了兩個孩子。
只好在院子外不斷徘徊,不記得走了多少圈,霽藍瞧見了也不敢阻攔,只能在一旁默默等著。
接連幾日,日日如此
直到喬家傳來消息喬姝帶著喬二夫人回了一趟老宅,美其名曰也是出去散散心,走走停停少說也要十幾日。
府上還有喬三夫人盯著。
喬書吟二話不說便召來了喬三夫人入宮,這一日和喬三夫人閉門聊了許久,終于扯了個由頭出來,段老夫人年輕時會做百衣被,還念得一手好經,段家收藏了無數本經書。
于是喬書吟稱身子不適,召見了段家老夫人。
入宮第一日,喬書吟看著莫約六十歲兩鬢斑白的段老夫人,面露慈悲,可眼底卻閃爍著打量的精光。
“臣婦給宸貴妃娘娘請安。”段老夫人屈膝行禮。
喬書吟手里捻了一串佛珠,擺擺手:“老夫人不必多禮,本宮聽聞老夫人會制百衣被,又抄了一手好經書,今日不妨給本宮制一套吧。”
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段老夫人神色微頓,礙于喬書吟寵妃身份,也不好拒絕:“親戚一場,臣婦愿意效勞。”
“霽藍。”
霽藍上前。
“去給段家傳個話,就說老夫人沒有制成百衣被之前,暫且就留在咸福宮了。”
“是。”
不知為何,段老夫人眼皮跟著跳了跳,心里有種不詳的預感:“其實制百衣被,用不了多久的。”
喬書吟長眉挑起:“本宮要的是每一塊被上都有經文,需日日焚香禱告。
難不成老夫人不愿意?”
“不,自然不是。”段老夫人悻悻一笑,哪敢說不愿意。
咸福宮特意在后院辟出來一間小佛堂,里面供奉了一尊佛像,霽藍引著段老夫人去了小佛堂,將朱砂和需要制作百衣被的東西全部備好了。
陰冷的小佛堂,四周時不時還冒著涼氣。
段老夫人才跪了了一會兒就受不住了,霽藍站在廊下,看見了段老夫人動彈,便咳嗽兩句當做提醒。
不過一個時辰,才用朱砂抄了幾句。
被子拼接得又小,經書根本抄不完,稍不注意就大了些,偏偏霽藍還要檢查,察覺不對揚手就將手中的布扔在了蠟燭上點燃,冷了幾分語氣:“老夫人還是虔誠些吧,這畢竟是給宸貴妃娘娘祈福。”
段老夫人看著好不容易抄完的經竟被燒毀了,心口一凝:“我年紀大了,這朱砂融得快,何時能抄完?”
霽藍瞥了眼段老夫人,反過來質問道:“老夫人這是不愿意給貴妃祈福?”
“不,不是這個意思。”段老夫人咬咬牙,只能繼續抄。
一日三餐頓頓都是清粥小菜,不見半點葷腥,這也就罷了,偏那清粥能晃出人影了。
才兩日就餓的段老夫人坐臥不安,好幾次險些暈了過去。
“去庫房拿些人參片,熬些湯水送去。”喬書吟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捧著一卷書,慢慢翻閱。
有了人參片吊著,段老夫人的神色好了不少,日日被宮女看守,至少抄寫八個時辰的經書。
入宮三日,也不過才抄了三片,其余全都被作廢。
這日喬家再次派人來送信,說是截獲了被段老夫人發賣,實則是送去鄉下莊子上的表姑娘李茯苓。
喬書吟眉眼從書冊子上抬起,眸中劃過一道恨意:“讓三嬸送入宮。”
“娘娘,三夫人在外頭解決了就是,何必折騰入宮,臟了您的眼。”霽藍道。
喬書吟搖頭:“本宮要親自看看,究竟是什么貨色出的這樣狠毒的主意!”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