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聲音隨著身影的遠去而消散在風中,客廳里一下恢復了安靜。
宋以朗默默站立良久,直到蔣燕出現在他背后,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
宋以朗偏過頭,對她和緩地勾了勾唇角,然后轉身上了樓。
主臥里,乍看之下和原來并沒什么兩樣。
他的眸光在梳妝臺上頓了頓,隨即走到衣柜前,打開,看到的是,唯一還掛著的一件襯衣。
摘了吊牌,洗過一遍,熨得服服帖帖的,男式襯衣。
……
第二天,夏曉北便回去雜志社。先是無故曠班,沒安分幾天又是病假,沒有被開除,她已經覺得萬分慶幸。
本是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然而,新策獎的最終結果竟是在這時出來了,并且從天而降的餡餅掉到了夏曉北的頭上。
于是,哪里還會計較她掉過多少鏈子?總編從文化局幫她把獎領回來后,當即把她請到了辦公室里喝茶。
因為這項殊榮,一整天,大家都處于炸開鍋的激動當中,根本沒多少心思工作,如若不是近日有個大的主題項目需要趕,恐怕已經在幾個積極分子的慫恿下出去慶祝。
總是愛起哄湊熱鬧的宣婷最后沒能達成目的,失望地和夏曉北回去后,仍然不甘心地念叨:“不和大家一起,那就我們倆自己單獨出去慶祝唄?”
夏曉北將米飯端到宣婷面前,連眼皮子都懶得掀給她,兀自坐下開始動筷吃飯。
“喂,夏曉北,裝什么死魚眼!”宣婷嚷嚷著將一顆魚眼丟進她的碗里,“別想逃過去哈!你這個獎肯定有一大筆獎金!怎么著都是要狠搓你一頓的,不是今天,那也是明天!”
頓了頓,她繼續問道:“話說,今天總編把你叫進去都說了什么,那么久?總不會光是夸你吧?‘哎喲曉北呀,你真是我們雜志社的福星!’‘哎喲曉北呀,你真是我們雜志社的大功臣!’”
惟妙惟肖地學著總編的語調,宣婷哈哈哈地問:“你沒聽到雞皮疙瘩掉一地嗎?”
捧腹大笑之后,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終于察覺到些許不對勁,驟然停下笑聲,用筷子敲了敲夏曉北面前的盤子:“喂,你啞巴啦?”
“沒有獎金。”夏曉北這才回了一句,“但是,給了一個進修的名額。省里全權出資提供的。”
宣婷的臉上立馬躍出興奮:“好機會啊!這是完全把你當人才培養!雖然不如捏在手里的錢實際,但發展空間大,以后一下子就回本了呀!何況還不需要你自己出本!”
“可是……”夏曉北抬頭看著宣婷,神色猶豫著道:“要去美國。一年。”
宣婷愣了愣,瞬間明白她的猶豫何來,沉默片刻,隨即給出了自己的意見:“這一次你主動提出離婚,雖然我也勸過你,但說實話,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你的,尤其是看到你現在似乎比以前輕松,更是為你高興。”
“所以,曉北,不管你做出什么決定,我只是希望,你能真實地遵從自己的心意,而不是首先考慮其他人的想法。”
遵從自己的心意嗎……
夏曉北默默地重復著這句話,腦袋里忽然想起梁小姐特意給她送來的卡片。
“唔,我再考慮考慮吧。”若有所思半晌,她才重新拿起筷子。
如果是遵從自己的心意,那么,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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