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直接睡過-->>去吧……
好吵……好亂……為什么忽然之間出現了這么多聲音……不要吵她睡覺好不好……
咦?螢火蟲……
它還沒離開?它是在繞著自己飛嗎?它也舍不得她嗎?
對不起……對不起……被拖累著一起受苦,所以剛剛才想離開的吧……
現在,能不能重新回來……一定能被好好照顧好好保護的……不要走……好不好……
“……夏曉北,你醒醒!不要睡!不要再睡了!夏曉北!……”
誰?誰的聲音這么耳熟?誰在叫她?
對了!是他!是他!
不要走……不要走……她做不到,他也一定能做到的……
對的!就是他!
緩緩地睜開眼皮,模糊的視線中,刺目的光亮里,他熟悉的面容漸漸地顯露出來。
他的臉色怎么那么難看……他的神情怎么那么緊張……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用了很大的力氣,她終于挪出了另一只手,輕輕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她努力睜著眼睛盯著他的眸子。她想開口,可是嗓子里發不出聲音。
救它……請救救它……它那么微弱……它要是飛走了,該怎么辦……
可是,他好像沒聽見……
他在聽另一個穿白大褂的人說話……
“……不少安眠藥……迷藥雖然微量,但是……缺氧……太晚了……必須拿掉,否則……”
那個人是誰?為什么和她搶話說?什么拿掉?拿掉什么?她聽不懂……她不要聽……
宋以朗……宋以朗……
她努力地攥著他的衣袖,那么努力,那么努力。但,為什么,他好像完全沒有感覺?
不對不對,他有感覺!他轉回頭來了!他轉回頭來看她了!
宋以朗,救救它!快救救它呀!它要飛走了!
只是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他便再次側過臉去。
宋以朗……宋以朗……
她急忙喊他,拼命地喊他。
然而,他不理她,他就是不理她。
等等!他那是什么神色?為什么如此淡漠如此生冷?
他的唇瓣好像在動?他在說什么?他在對那個白大褂的人說什么?
“……不要孩子……”
不要……孩子……
他在,說什么……
他,在說什么……
他,怎么可以……
滅頂的絕望徹底將她淹沒,大片大片的冰涼,在一瞬間,隨著腦中不斷回響的這四個字,涌上心口,涌過整個身體。
他,怎么,可以……
手上一松,自己正不知被往何處送去。
可是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他,盯著他不辨神色的面容漸漸消失在關起的門外。
一起消失在門外的,還有那一零星淡淡的,熒光。
而門關上的一剎那,她的眼前驀地一黑,原本一直撫在腹部的手,終于無力地垂落……
……
夏曉北感覺自己又做了一個又長又破碎的夢。
長,而破碎地,重復交錯著兩個畫面。
雙嵇山上那片茂密的樹林里,一條大蟒蛇在身后追趕著她和宋以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可是大蟒蛇就是不咬宋以朗,張開大嘴只想咬她。
眼看被追到了懸崖邊上,她著急地朝宋以朗呼救。宋以朗卻始終遠遠地站立不動,冷冷地看著大蟒蛇對她吐出了長長的信子。
她絕望地注視著他,場景瞬間一變,他淡漠生冷的面容漸漸消失在關起的門外,就那樣當著她的面,殘忍地,無情地,掐滅了微弱熒光……
“宋總,曉北她,又哭了……”
對于joe略顯猶豫的聲音,宋以朗卻似置若罔聞一般,始終定定地站立在窗前,背對著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和神色。
“唔……”坐在病床旁的宣婷隱忍著咬唇,卻還是無法抑制地發出了一絲嗚咽,抓著紙巾,輕輕地為沉睡中的夏曉北拭淚。
可是,不管怎么擦,她眼角的那痕水光就是擦不干凈,而宣婷已經忍不住跟著她無聲地流淚。
這樣凄涼的場景,joe怎么忍心繼續看下去,只怕再看下去,連自己都要跟著一塊哭。一回頭,看到宋以朗依舊巋然不動的背影,他躊躇片刻,還是開口道:“宋總,這么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而和預料中一樣,宋以朗沉默如初,不發一語。
見狀,joe暗暗嘆了一口氣,緊接著便聽宋以朗的聲音淡淡地傳出:“她不愿意醒,我又能拿她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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