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北慌慌張張地加快了腳步,卻冷不防迎頭撞上一堵溫熱的墻,一把跌到了地上。
“又有什么事這么乍乍呼呼的?”
熟悉的嗓音一傳出,夏曉北縮緊的心臟才驟然松了松,禁不住委屈吧唧地質問他:“你上哪里去了?”
許是聽出她情緒有異,宋以朗稍稍緩了緩臉色,對坐在地上的她伸出了手。
夏曉北當即一笑,拉住他的手順勢站起身來。
“你自第一天通過水池給我送過來藥之后,是不是沒再漂過其他東西?”思量著還是得確認一下,夏曉北便問出口。
聞,宋以朗微微蹙起眉頭,并未直接回答她,反問道:“怎么?你還收到過其他東西?”
他話一出,夏曉北心中就有了答案,驚得眉頭不禁一跳。考慮到那紙船夠嚇唬人的,不想讓他擔心,她便扯謊回道:“不是,就是有人不講文明,把垃圾全漂我窗前去了。”
“所以,你以為是我做出如此無聊的事情?”宋以朗聲音幽幽。
夏曉北連忙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當然不是!”
宋以朗以一種“諒你也不敢”的眼神輕飄飄地睨了她一眼后,繼續走他的路。
夏曉北緊隨其后,見他往湖邊去,不由咽了咽口水:“你……這是要去……?”
宋以朗并未直接回答她,而是把手里的一只小紙盒遞給她。
夏曉北狐疑地接過,瞥了一眼里頭的東西,手驟然一抖,還是宋以朗及時用他的厲聲喝止住她想要扔掉紙盒的沖動:“你敢丟,就自己去挖來還給我。”
抖到一半的手,半絲都不敢再松開。夏曉北忿忿地扁扁嘴,將蠕動的蚯蚓拿離開自己一些,才屁顛屁顛地跟著他來到了湖邊的垂釣處。
宋以朗從釣魚包里把用具一樣一樣地拿出,有條不紊地裝好魚竿,然后對她伸出了手,夏曉北立即雙手呈上紙盒。
見他從紙盒里抓出一只蚯蚓,手段殘忍地將其從頭部刺入,裹住鉤體,只留一截鋒利的勾尖。
隨后,他拋了幾次竿,在最后一次漂浮到了滿意的釣點后,才打開小型折疊椅,悠然地坐下。
夏曉北捧著紙盒在一旁站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晾得很徹底,不滿地撇撇嘴,放下紙盒,直接蹲在他身旁。
云淡風輕,天空藍得讓人嫉妒,湖面安沉若凝脂,感受著耳畔偶爾樹葉沙沙作響反襯出的靜謐,夏曉北把兩手支在腿上撐著下頷,歪過腦袋去看宋以朗。
鼻尖筆直,眉目俊秀,神情疏朗,養眼得讓人蕩漾。
默嘆一口氣,她兀自沒頭沒尾地開口:“我這個人沒什么愛好,就是小學的時候跟著鄰居家的大姐姐學了幾個月的畫,之后,不論是說養成習慣,還是定義為一個興趣,反正,閑著無聊時,就會拿筆隨手涂涂畫畫。”
“你知道的,我爸他……在我高考前幾個月去世的。”頓了頓,夏曉北繼續道,“所以入學后整整一年,我的心情幾乎都沒有恢復過來。而那段時間,除了畫畫,我想不到其他事情可以做……”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畫面,夏曉北驀然笑了笑:“當時又是一年開學季,各個社團的招新熱火朝天,黃博把我當成新生,拉著我侃了足足半個小時,把我給唬弄進了書畫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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