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凝坐不動,久久望定他深如靜水的眸子,覺得一瞬間心中忽明忽暗,復雜難。
在水中時,除了他,她想不到任何人。
無數次無聲的呼喚,她知道,這根本不是瀕臨危險時的本能反應,而是久積在內心深處對他的無限企盼。
這無限的企盼,在醒來后第一眼看到他時,化作驚訝,化作詫異,化作歡喜,最后化作喉頭的哽咽和眼底的淚光。
對于一般人而或許僅是輕巧的舉手之勞,可只有她清楚這其中的難能可貴,這背后的重大意義。
或許是出于對她的義務和職責?不,不,她一點也不愿意這么想……
不知不覺間,目光里溢上飽含期待的探詢。
當著所有人的面給她做急救,他那時,究竟是抱以怎樣的心理?
“酒店的醫務人員來了!”前去呼喊救援的黃博在這時匆匆忙忙地回來了,“曉北怎么樣了?”
凌琳幫著給她披好浴袍:“曉北,走!還是做個檢查比較好!”
夏曉北任由凌琳將她扶著站起,眼睛依舊黏在宋以朗身上,一瞬不移。
“曉北?”見她不動,凌琳不由困惑地問。
始終注意著暗涌波濤的唐岳正準備先勸夏曉北去就醫,卻聽緘默半晌的宋以朗驀地開了口:“還是看看要不要緊吧。”
簡單的一句話,口吻不辨情緒。
夏曉北的眼波微微閃動,少頃,躺上擔架,跟著凌琳和黃博等人一塊走了。
“宋總不跟著一起去嗎?”臨走前,瞥見宋以朗一動不動,唐岳問得別有意味。
宋以朗挑了挑眉,淡淡地道:“不必了。”
聞,唐岳用古怪的目光看了他一會兒后,才連忙趕上去。
意外引起的小騷動隨著夏曉北的離開暫且平息,重新恢復了泳池該有的熱鬧。
宋以朗的視線緩緩地從遠去的一行人身上收回,忽然低頭,攤開自己的掌心,出神地盯著。
她身體冰涼的觸感仿佛還清晰地殘留著,以及,當時那微弱的心跳……
身后,此前夏曉北落水的位置,有人剛浮出水面,注視著宋以朗的身影,饒有趣味地勾了勾唇。
……
在酒店的醫務室做了檢查后并沒有大的問題,夏曉北不愿意再興師動眾地上醫院。何況畢竟是異國他鄉,怎么著都有些不方便。在她的堅持之下,大家也不勉強她。
而這場暴雨也延續到了緊接下來的一天。
昨天夏曉北剛出事,大家的興致本就受了影響,連著兩日的雨天,更是攪得興致缺缺。
從昨天落水之后,夏曉北便由凌琳陪著,一直呆在房間里。
晚飯時間,將凌琳勸出去透透氣后,夏曉北悄悄跑到窗前查探水池,還是滿腔失望。
黃博等人輪番來慰問她,卻沒有一個是她最期盼的那個人。
不甘心地再次拿出手機翻看,依舊沒有來自他的任何動靜。
一天過去了。